静谧森冷的房间,一块块白布,寒气从四周涌出,宋聿兮走进去,一眼就认出了西南角的外婆。
“噗通——”
宋聿兮突然跪了下去,扑倒了外婆的身上,冰冷的身体再也没有一丝温度,僵硬的手上却有着她熟悉的伤痕和老茧。
“外婆,对不起,我来晚了!”宋聿兮强忍着眼泪,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当着外婆的面哭,外婆会走得不安心,“我这么没用,外婆一定很难过。小的时候,我看到外婆为了供我念书那么辛苦,我说以后要赚钱买大房子给外婆住,带着外婆周游世界,可是这些我一样都没有做到。最后,甚至连外婆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外婆一定很伤心吧!……”
长大之后的宋聿兮几乎没有流过泪,但是现在她几乎已经流光了她这一辈子所有的眼泪。
她没有父母、没有朋友,但有外婆在,她就觉得拥有了全世界,现在外婆走了,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一无所有。
“外婆,我们回家吧!我知道,外婆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一直跟小兮住在一起,现在小兮就带外婆回家。”
“啊!你要吓死我呀!你背着这个……”
陆晨不放心地跟过来,恰好撞见了背着外婆的宋聿兮,两个人都惨白惨白的脸,吓得她心脏差点跳出来。
只是她来不及将抱怨说完,宋聿兮忽然扫了她一眼,寒彻如骨的目光,瞬间就让她觉得坠入了冰天雪地。
“唉,你等会儿,我让司机进来帮你。”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
宋聿兮木然地摇了摇头,如空洞的人偶一般,拖着略显沉重的步子,走向了出口的地方。
陆晨在身后沉默了,明明这么弱不禁风,到底是哪里来的力量。
宋聿兮不顾他人的目光,安安静静地背着外婆,走在静谧的小路上,正如小时候,外婆背着她去上学一样,那个时候,趴在外婆的背上,阳光照下来,是那么温暖。
天微微亮的时候,宋聿兮将外婆背回了青藤巷。她细心地给外婆梳洗,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再一一将消息告诉所有的亲戚,至始至终,她没有再落泪,办好丧事让外婆走得安心,是她现在唯一能做好的事情。
明朗的天气,白云自卷自舒,蓝天下,a市高楼耸立。
秦岚一如既往背靠着宽大的办公椅,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嘴角的伤口用遮瑕霜细细遮掩住。
“你说她一个人将她外婆背回去?”
“是的。她也许是受到太大的刺激了,所以精神方面出了一点问题。我让司机送她回去,她也不愿意。”
陆晨对宋聿兮莫名的反感,不知为何,就是越发看她哪哪都不顺眼。
“她是在今天举办她外婆葬礼?去调查一下,把时间地点告诉我。另外,再给我准备一套全黑的套装。”
“秦总,你该不会是想要去参加葬礼吧?”
“嗯,我去看看。她外婆的离开虽然是个意外,但对我们来说却是个趁虚而入的机会。”
宋聿兮将葬礼就订在了青藤巷的房子里,装饰的白绸和花束都是她连夜叠出来的。
她知道外婆一向喜清净,没有安排其他仪式,她去a市一个很出名的寺庙里请来了几位大师,外婆生前是信佛教的,大师念咒能让外婆走得安宁。
“唉,你说宋宋这孩子倒是挺可怜的,从小就没有爸妈,现在就连外婆这么一个亲人都走了,以后她就是嫁人了,没有娘家人撑腰得多可怜。”
“我倒是觉得是宋宋这孩子命硬,这宋家就她一个人,要不是她命里带煞能变成现在这样吗?”
“这话可不能乱说……”
……
四周前来吊唁的亲戚议论纷纷,宋聿兮一个人跪在水晶棺旁,神情憔悴的她几乎瘦成了纸片人。
她的喉咙里像是堵了棉花,半点声音发不了,脑袋里面也是一片空白,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听得不太清楚。
直到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她空洞的眼眸才有了一点色彩。
秦岚穿着一身黑色套装,戴着黑色的墨镜,低调的颜色却掩盖不了她出众的气质,她一出现,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怀好意
“这位小姐长相不俗,不像是宋家的亲戚,你们见过她吗?”
“没见过,应该是宋宋的朋友吧!宋宋这孩子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认识的人自然跟咱们不一样!”
……
宋聿兮的几个亲戚凑在一起,上上下下不忌讳地打量着秦岚。
秦岚一路走来,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半边脸,下巴精致的线条更显清冷。
宋聿兮听见动静,垂到胸口的头陡然抬起,一双清亮的黑眸怒瞪向秦岚,语气不善,“你来干什么?”
纵然知道外婆的死跟秦岚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她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在我家做厨娘,也算是我的员工。你唯一的亲人去世,我理应来看看。”秦岚脸上无悲无喜,倒显得真诚,声音温和开口,“你也不用排斥我,我并非不懂世故之人,你家中出了这种事情,我会再给你宽限些时日。”
“不用了!我的态度就放在这里,你给我再多的时日也没用。”
两个人的对话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几个平日还算来往的亲戚凑了过来。
“这位小姐就是要收购青藤巷的那位老总,想不到这么年轻漂亮。”
宋聿兮外婆的姐姐拉了拉宋聿兮的袖子,给她使了使眼色。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