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蔚摸了摸下巴:本尊虽然见识不凡,却着实不通兽语……
吊睛白额老虎伸出前爪,抓了一下南蔚。
力度非常轻,轻得简直就像是挠痒痒一般。
南蔚想了想:“你是要我做什么?”
老虎点了点头:“吼——”
南蔚又想了想:“你要我进去?”
老虎摇头:“吼——”将前爪挥动一下。
南蔚懂了:“你要我跟你打一架?”
老虎点头:“吼吼——”
南蔚翻了个白眼:“开什么玩笑,我才炼气六层,你呢……”他斜眼打量这头畜生,更加肯定此虎绝对已经成丹,“你比我至少要高上两个大境界,跟你打架,我又不是不要命了。”
本尊向来很有自知之明,绝不逞匹夫之勇。
老虎显然听懂了他的话,垂头做思考状。
南蔚托着下巴,靠在石块上,翘着二郎腿,一派悠闲模样。
吊睛白额老虎再抬起头时,眼中已是一片凶光。
南蔚仿佛很无奈地起身:“罢了罢了,跟你打就是。”
老虎:“……”
南蔚如今全身上下空无一物,只有那根金焱藤条还缠在腰间。
他见老虎摆出前扑的姿势,手臂一抖,金焱藤条上已是金红双色闪耀。柔软的藤条倏然间犹如灵蛇一般,刁钻无比地往老虎额前刺去。
吊睛白额老虎又是一声吼叫,抬爪就往金焱藤条挥去。
它的前爪单只是挥动,就响起一阵阵破空之声。
无数金光随着老虎前爪挥动向南蔚激射而出,密密麻麻,如同弩矢一般!
南蔚内心叹息:若是本尊修为再高上些许,这区区法术又算得了什么!
可惜他现在仅有炼气六层,哪怕明知其中颇有一些破绽,但却无论如何也躲不开。
南蔚只能尽可能地用出身法,躲闪掉其中的大部分。
于是他才刚刚愈合没多久的身体,瞬间又重新伤痕累累,血肉模糊。
吊睛白额老虎似有些得意地朝天吼叫一声,却没有继续动手,而只是盯住南蔚,目光久久不曾偏移。
南蔚全身上下毫无遮挡,见状他挑了挑眉,只挺直身体站着,一点不自在也没有。
他正思考这畜生究竟在作甚,又有何图谋。
但瞧那老虎前爪一点一点的样子,南蔚心里一动,生出一丝猜测来。
待到又过了一会,老虎另一只前爪也加入进来,南蔚就知道自己没想错。
这吊睛白额老虎是在数数。
片刻后,老虎总算点了点巨大的脑袋:“吼——”然后转身往里行去。
南蔚立即跟了上去,果真这一次,此虎并未阻拦。
想必方才这头吊睛白额老虎,是在数他身上所受伤痕的数目,来判断他是否通过了这一道关卡。
路过那流水石桥、田园苗圃,老虎一直不曾停步,也不让南蔚停步,而是径直走到了那一排房屋中最中央那间的门口。
老虎歪头示意:“吼吼——”
南蔚道:“你是要我进入此门?”
老虎点头:“吼——”
南蔚就走了进去。
进入门中,南蔚立刻对上了一双慈和双目——屋内竟然站着一名身穿广袖长袍、仙风道骨的白发老者。
南蔚心知这是元婴期以上的修士所留魂念寄托在器物之上,辅以灵元,才显现出栩栩如生的状态,实际上并非真人,不过他仍然十分识时务地拜了下去。
那白发老者并不言语,只静静看着他。
南蔚跪下后,手掌撑在地面,忽的一痛,手心猛然沁出一颗血珠。
这血珠瞬时被前方老者捞了过去,也不知他究竟做了什么,终于露出笑容:“果真是老夫后辈子弟。”
南蔚仰起脸来,做天真状:“您是……”
白发老者微微一笑:“孩子,你不要怕,老夫是你南氏先祖的一道魂念,老夫本人已早就不在人世。方才白额告诉老夫你修习的法诀乃是《一气培元诀》,怀疑你乃是老夫后辈子弟。如今看你血脉,果真如此。嘿嘿,孩子,这是你的机缘却也是老夫的机缘。老夫在此地留了许多年,却始终不曾有人能够闯入,若是再过上数年,这一道魂念只怕也就烟消云散了。”
南蔚眨眨眼:“这么说来,您是我的老祖宗啦?”
白发老者颔首:“不错,孩子,既然你有缘来此,哪怕你只有三灵根,老夫也保你能修炼至老夫这般!”
南蔚好奇道:“老祖宗,您是什么修为啊?”
老者笑道:“老夫死时乃是元婴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