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几公里之外的一条河边。
这里荒废着一个破旧的工厂,巨大的烟囱耸立在蔚然蓝天的背景上,或许是因为工厂曾经超标排污,那条不过三四米宽的小河河水散发着恶臭,冲刷着岸边几个褪色老化的薯片包装袋。
“小天狼星,我不会抓你去魔法部的。”
苏拂说着垂下了魔杖,顺手插在了风衣里口袋里,对着面前不远处一只姿态警惕的大黑狗无奈的道。
黑狗大而沉黑的眼睛里露出人性化的鄙夷神色,它的前爪刨了刨地上的松土,不为所动。
苏拂在附近设了一打防护咒,道:“现在可以变成人形了吗?”
黑狗谨慎的朝四周看了看,忽然直立而起,下一瞬就变成了一个身形高大却消瘦非常的邋遢男人。
“苏·弗兰克……”他慢慢的叫出她的名字,似乎因为长时间不口吐人言而微微滞涩,声音沙哑,“这么多年不见,你没有一点变化。”
“西里斯·布莱克,”苏拂叹了一声,“看上去阿兹卡班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
小天狼星漫不经心的道:“我是罪有应得,不是吗?”
苏拂的眉缓缓皱起来:“我并不相信是你告的密——当年那件事有什么隐情?”
“感谢你的信任,”小天狼星语气讽刺,“但是毫无价值,我依旧是个逃犯。”
“你不愿意告诉我也没关系,”苏拂道,“但是你在伦敦太危险了,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到处都是摄魂怪……”
小天狼星似乎体力不支,扶着树干坐在了地上:“我只在伦敦呆很短一阵子,等到开学季过去——”
“你不能!”苏拂粗暴的打断了他,“那孩子现在过得很好,你没必要冒险!”
小天狼星暴躁的道:“那是我的教子!自从他出生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他!十三年!”
“well,你不要生气,”苏拂在他对面坐下来,“但是你要想清楚,你的行为很可能给他带来不必要的危险,尤其是,在所有人的认知里,是你——小天狼星布莱克,向伏地魔出卖了秘密,害死了他的父母。”
“我……”小天狼星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会注意……话说回来,苏,你为什么搬到了伦敦?”
“之前学校出了点事,有关伏地魔的,邓布利多建议我回学校工作,但是我想留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就干脆搬到了伦敦,这里比乡下要方便很多。”
“你依旧住在四棵枫树街?”
苏拂道:“目前没有。”
“那刚才和你一起的是个麻瓜?”
“是个……我很久之前就很佩服的人,或许全世界都找不出几个比他更聪明的人了。”
“愿你愉快,”小天狼星说着起身,“不要把遇到我的事情告诉别人,包括邓布利多。”
“你应该告诉我们真相,”苏拂也站起来,“这样我才可以帮你——”
“我不需要帮助,”他微微仰起头,黝黑的胡须间嘴唇嚅嗫了几下,又重复道,“是的——如果可以的话,苏,帮我看望哈利。”
他过来松松的拥抱了一下苏拂,然后再次变做黑狗的样子,一瞬间就跑出去不见踪迹。
苏拂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幻影移形回了贝克街附近。
她上楼进门时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夏洛克吓了一跳:“你不是去埃尔文的公司了吗,回来的这么早?”
夏洛克的目光从她的肩膀和衣服下摆上掠过去,道:“你那位老朋友是个流浪汉么?还是个乞丐?”
苏拂:“……”
不瞒你说,他其实还是个逃犯。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道,“他是个流浪者。”
“所以你宁愿去和一个流浪汉坐在满是尘土的地上闲聊也不愿意和我干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多浪费时间,苏,你能不能凡事权衡一下价值所在?”
苏拂脱掉了外衣扔在地上,道:“案件于你的意义和对我有本质上的区别,我并不喜欢去探究真相——”
“那你喜欢什么?”他问。
她因为衣服上沾了灰尘而不愿意坐下,站立着的时候遮去窗边一片日光,半边侧脸匿在视觉阴影里。
“你对犯罪很熟悉,”夏洛克道,“你甚至——”
“那又怎样,”苏拂打断了他的话,并且声音不自觉的抬高,较之平常的温和冷静多了几分厚重的逼迫感,更肃穆而压抑,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道,“在我自愿提及这些事情之前,你所以为的所有真相,都是假象。”
“这么说,”夏洛克站起来,目光和她齐平,“你承认你是一个‘神秘者’?”
“也许。”苏拂转头不去看他。
“可是我对一切‘神秘’都很有兴趣,”夏洛克漫不经心道,“你得小心了。
苏拂没什么笑意的笑了一下,用他最常说的话回答了他:“随意。”
下午夏洛克出去了的时候她没有跟着去,卷卷再一次从霍格沃兹带来了邓布利多的信笺,这一次信上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苏拂回信时特意询问了魔法部最近对学校的监视近况,毕竟马上就要开学了,信写好都卷起来了,她又拿了一张羊皮纸,问西弗勒斯要一瓶可以去伤疤的药水。
虽然她自己也可以动手,但是她有手残的debuff在,万一熬出来的不是魔药是□□,那就没得猴耍了。
卷卷站在书柜顶上时不时的拍两下蓬松的翅膀,苏拂回头对它道:“你先休息一天,后天再去霍格沃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