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远脑子里叮的一声响,瞬间闪过诸如“腹黑”“扮猪吃老虎”之类的词。
他就说嘛,明明看这个大哥不像是这么老实的人,怎么突然间这么实在憨厚了。
向紫莲脸黑沉黑沉的,但是又不能多说什么。
家里挣钱最多的就是这个大儿子,地里干活最多的也是这个大儿子。
感觉胸闷!
易耀光狠狠瞪了眼兄弟俩,迟早要你们好看。
易远完全没感觉到,或者说是感觉到了也当没感觉到,这个所谓的二哥虽然是个混蛋,也不过就是跟他呛声打一场,是绝对没有胆子要他命的。
既然命不怕丢掉,他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
吵架打架他完全可以奉陪!
幸好这个世界对那些什么孝悌之类的不是很严,虽然提倡孝道,却也是前提在于长辈值得孝这个字。
若是长辈不慈,晚辈自然也就没有所谓孝字了。
总不能长辈仗着身为长者的身份对你打骂做出一些更过分的事情,你还对他孝顺有加吧。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长辈慈,晚辈才孝。
说起来,这个法例还是因为岳国的先帝差点被一个皇叔夺了命夺了江山,才定下的。虽然谋朝篡位自古有之,很多被算计的正统继承人也是直接将人杀死。可最后也总是逃不过嗜杀的舆论。
归根结底不过是一个孝字,孝大过于天,身为帝皇,也是逃不过孝之一字的。
或许是在这字上吃了大亏,之后先帝便大刀阔斧,排除一切困难腥风血雨舆论压力,立了这么一条律例。
长辈慈,晚辈孝;长辈失慈,晚辈则视事而行。
想到这个,易远就觉得这二娘简直是坏的要死,刚嫁过来那会儿,他哥六岁,原身也就三岁,这个二娘一开始还好,等过了也就半年的样子,就开始对他哥又打又骂,他哥做事稍微慢一点不是骂就是打,而这个原身因为太小,也是被打骂的对象,因为小,总是哭着找娘。他这二娘一听到原身哭着找娘就骂。
要不是他哥总是护着,估计原身也活不到这么大。
等到他二娘生了他小弟之后,原身跟他哥的日子更难过了。
逢年过节做新衣服没有原身跟他哥的份,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他二娘也是紧着她两个儿子来。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他哥十四岁才好点,因为常年下地有把子力气,脑子又比较灵活,就跟着隔壁村的一个老人学了点泥瓦匠的本事,然后每年春耕之后都会跟着去镇子里找活干。
那几年日子不好过,全靠他哥赚钱才过来的。
也就是自那以后,他这个二娘才对他跟他哥好了些。
毕竟他哥不光能下地干活,还能赚钱,怎么说,也不能把关系闹僵了,在则,他们两兄弟都长大了,也不是小时候打骂不还手不还口的年纪了。
尤其是原身,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虽然平常没事儿的时候性子温和,但是一旦惹到他了,那嘴不要太利索。
而这个二哥,他反正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总之对他与他大哥,是各种看不顺眼。也好在心肠不狠毒,在他看来,不过是小打小闹的孩子行为而已。
当然,这种孩子行为,他是绝对不会像原身那样只是动嘴就算,有些时候,这种小打小闹则更是要人命。
“哥,后脑勺上的伤已经结痂了,不碍事的。”易远神色认真。
易鸿看他气色确实比前几天要好,因此也点了头,“行,到时候你跟在哥身边帮着放种子就好,累了就记得去地头上阴凉的地方休息,可别逞强。”
他实在是心有余悸,一时还无法将几天前那脸色惨白几乎断气的情景自脑海除去。
“我知道的,哥。”易远也知道自己的斤两。
虽然继承了原身的记忆,可实在是抵不过硬件不过关。记忆再清晰,那也是记忆,并不能让他突然变成干活小能手。
幸好这个大哥心疼他,让他跟着下地只是撒种子,要是让他做别的,怕是就要露馅了。
事情说定,早餐也就结束。
易远换了一件原身平时干活穿的耐脏的藏青长袖短打,一头长黑发随意的用根带子绑在了身后。
要不是这里依旧奉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都要将这头比洗发水广告里还要好的长头发给几刀割掉。
真不知道那么些年日子不好过,这原身的头发怎么还是这么黑亮柔顺?难道不应该是枯黄得犹如落叶吗!
田地里尽是一副繁忙景象,翻地的,播种的,拔杂草的,人人都在尽可能的赶在春雨之前将地里种满种子。
“哟,小远这是头上的伤好了?”一个挑着粪肥的大叔打两人身边过,笑着说道。
易远根据记忆叫出这人的名字,笑眯眯的道:“谢张大叔挂记了,伤已经好差不多了。”
“好就好了,可别在跟你那二哥打架啦,小身板可不经打。”张大叔好心嘱咐。
“嗯。”易远笑着点头,“张大叔这是要去地里浇种子吗?”
“是啊,地里的粮种已经都种下了。”张大叔移了移肩上的扁担,“好了,大叔就不跟你说了。”
真是个好人!
易远跟在易鸿身后,一路收获问候无数。
两兄弟打小没了亲娘,继母又是在村子里出了名的小气,村子里人大多纯朴,小时候两兄弟被继母数落,被继母带过来的孩子欺负,村子里的人看不过了也都会帮腔两句,有时候两兄弟出去还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