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庭壁直惊得痴然发怔,这是怎样的一盘棋?许久他才转首望向身侧的银千里,但见他也极尽愕然,满目惊异,而一旁的老方丈只是轻轻地皱了一下眉,于庭壁这才发现原来这位老方丈竟是双目紧闭,口中默念禅经,此处若不是佛门之地,若不是他于庭壁一进门便倍加小心,一句惊叹定会出于他的口中,老方丈静观七七四十九个时辰,难断输赢,他相信他于庭壁看七七四百九十天也难悟端倪,他不知师妹在此会不会悟出禅机,师妹天资聪颖,禀赋慧根,可如今却不知小师妹身在何处?虽然师妹武功很难遇到对手,可是江湖险恶,人心不蛊,尤为空前教,单是那些余党便让你防不胜防,偶一大意,便会误入敌网,“师妹,”在这一刻间他更为责怪自己,当日闻到了那声烈马暴嘶,何以没有尾师妹同去?
又一声骤然之响,于庭壁愕然惊醒,再望那张棋盘已一分为二,而那个小人却在裂痕处错来错去。
“这究竟是一盘怎样的棋?”于庭壁闭息凝目细观此盘,但见盘上只是一些天然石迹,竟连一条刻镂的痕迹都没有,棋盘就在他这一观一望之间合二为一,棋上的小人又走了起来。
此棋可谓天下绝棋,一时间于庭壁竟来了兴致,暗道:“既然棋盘无线,那此线定在棋子上无疑!”如此一思于庭壁眸不转视,静观棋子,这才发现此棋子无论走的有多快,上下左右不离八个方位,“八卦,莫非此子走的是乾坤八卦棋,可是这八卦棋内只有一个棋子,而这一个棋子在八个方位内飘来忽去,时而乾坤倒转;时而奔雷吐火;时而卧虎藏山;时而蛟龙戏水……这究为何意?是双人对弈,还是八方参局?”着是他于庭壁绝顶聪明亦是难悟其中玄机,他回首望了望那位老方丈,见他依然在那儿双手合十,默念佛号,而银大侠边看边摇首,似乎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复又一声骤响,棋盘裂为四半,而那唯一的棋子却立在中间再也不动了,银千里望了望见老方丈深深地嘘了一口气,不禁走到近前,“敢问老方丈,此局可分胜负?”方丈闻言轻语道:“胜负未分,倒是讲和了……”
二人一惊,不知老方丈怎观得此局和解?但见方丈起身望了望于庭壁,“这位施主……”于庭壁慌忙深施一礼,“小可于庭壁冒然造访,有扰大师清静,还望大师勿要怪罪才是。”
“阿弥陀佛,老衲只因观棋入胜,倒是怠慢了施主。”
于庭壁对此棋甚为不解,本想请老方丈释之一二,以解心中疑窦,在他看来,此棋可谓是天下棋绝,他很想晓得其中的奇妙和玄机,这个棋子在这怪异的棋盘上奔来奔去究为何意?而他更想知道谁下得这样的一盘绝棋?禅房内除了闭目观棋的老方丈的确没有闻到任何异样,可他不相信那三尺高的棋子会自己奔来奔去,不是仅有看见的这位大师在看棋,而还有看不见的人在下棋,会是谁呢?此人功高不可估测,“敢问大师……”谁知他一问尚未出口,忽闻一声马嘶咆哮四野,穿过寂寥苍穹,直震得庙宇洞荡,天际回声,“马嘶!”于庭壁一惊,“师妹,师妹就是耳闻此马暴嘶匆匆离去,”他双拳一握,哪还敢稍作停留,“大师,小可因有一事当急,倘若不是有扰大师,他日必会登门拜访。”老方丈口念佛号,“于施主请便。”一语将落,眼前的蓝衫少年早已冲出禅房,而一语,“银大侠后会有期”却已响于室内。
于庭壁出得庙宇,辨了一下方向便疾驰而去,在他看来师妹耳闻马嘶一去不归,定有百般火急之事,否则师妹必会重返娄府,以师妹的身手都没有来得及回到娄府或一语传音于他,此马之嘶定是非比寻常,如今此马之嘶复在耳边响起,哪肯放过捡径疾行,一路找寻,当他双足踏上一驼峰举目观望时,麓山脚下,眼界所及之处他看到了一匹青得发光的坐骑,此骑正在那儿低首觅草而食,“莫非师妹就是耳闻此马之嘶匆匆离去?”谁知一忖未毕,一阵如猿凄啼苍悲的箫声绕山缦谷徐徐传来,“箫、箫声!”还未待回味过来,那匹青得发光的坐骑四蹄腾飞,紧接着犹如平地里扔了一个闷雷,“一支箫,本堂主已在这儿等候你多时了。”
“什么,一支箫?”于庭壁耳闻重喝直惊得两目痴然,没有料到自己一路追寻的竟是一支箫的坐骑,他想起了酒肆中那一僧一道的口中之言,再有三个时辰一支箫将杀进洛阳,却是没有料到酒肆的老道说得竟是丝毫不爽,谁知就在这一愕一忖之间,忽闻两声惨叫,紧接着一声烈马狂嘶响遏群山峻岭间。
于庭壁怔然离开后,石岩处先后走出一老一少,老者,是洛阳酒肆与非僧道人算计时辰的老道,只见他手捋胡须微微颔首,“你可以回去传报少掌门,这一支箫没什么可防范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的工具。倒是空前教的少教主韩飞宇,此人不除,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麻烦,望请少掌门早做定夺。”老者言毕,有些得意地笑了一下,如果这次能藉此攀上少掌门这根高枝,他还怕什么没有出头之日?他还怕什么永远被人压着?
“以道长看,”少者有些谦恭地问道:“空前教可否能实现狼子野心?”
“韩子叶?”老者有些鄙夷地笑了一下,“不足畏惧,一个龟缩的人物,一个江湖上的小混混,岂能翻天覆地?单看他这么孬的分堂堂主,他也成不了什么气候。那几大分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