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怎么了?”我问。
“由于失去望舒,他阳炎附体走火入魔,现已被冰封。当初我们来寻云天青就是为此事,但我观他心意已决,并未言明,况且我见他身体仍旧康健,以为只是羲和属火玄霄才会如此,假以时日应能恢复,但是……”
说及此处重光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从袖中取出一本簿子。
“这是宗炼的手记,里面记载了关于羲和望舒的一些事情,当年双剑初成,他便隐约觉得双剑力量过于霸道,随着玄霄天青的修行有成,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所谓物极必反,一旦力量失去控制,则羲和宿主可能堕入嗜血狂乱之道,望舒宿主则会冷酷凶残。”
“难怪……小青当时会说受阳炎影响……”我喃喃自语,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小青除了畏寒,并变得没有冷酷凶残。”
“……莫非是宗炼手记有误,可是玄霄的确心性大变。”青阳思索道。
“不论如何拿回望舒才是当务之急,夙玉乃罕见的天水违行命相,由她接任宿主,于玄霄,于琼华都是最为合适的。”重光道。
“琼华?呵呵,小老头,你现在的表情正如你们人类所说的那个词——执迷不悟。”
“本派穷尽几代人心血铸就双剑,就是为了能够网缚妖界凭借幻暝界的灵气,令举派白日飞升,这份执念你是不会明白的。”
“算了,看你那样子也不像是能听进我的话的,只是小青在世时曾说过,今世做人,来世为妖。望舒在另外一间屋子里,跟我来。”
重光的神色颇为复杂,连青阳也双眉深锁,我领着二人走进云天河的房间,一柄蓝荧荧的剑静静置于桌上。
“不可能!望舒何故没有沉睡!”重光惊慌失色。
“莫非……小山,在云天青之后可曾有人接近过望舒?”青阳问。
“除了我和小河,没有其他人了。”
“看来便是宗炼也无法完全了解双剑。”重光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未沉睡的望舒是不可能认夙玉为主的。”
“玄霄之事只能另寻他法了,天无绝人之路,重光你也莫要太过忧心。”
“唉!”重光沉沉长叹。
“你们围着那把剑做啥?”不知何时云天河与慕容紫英进来了。
“我之前想用它打猎来着,但是它一射出去连山头都要炸飞,用它烤肉肉老被冻住,连火都灭了,一点都不好用。”云天河毫无自觉的抱怨着。
重光哑然失笑,青阳哭笑不得,紫英的小脸皱得像包子。
“你竟然用剑做这种事情!”
“咦?紫英你生气啦?”
“哼!剑乃百兵之祖,你怎可用它作出如此失格的举动!”
“可是手边的确没什么趁手的东西,再说用它干啥都不行……唔哇,紫英你别瞪我,我不说就是了!”
见两个孩子打打(?)闹闹的,重光摇摇头将宗炼手记留在望舒旁。
“你……不要望舒啦?”我问。
“望舒既未沉睡,拿回去也无用,何况这也算是天青留给天河的遗物,让孩子有个念想吧。”重光淡然道。
“天青畏寒,何故天河却似不觉望舒寒气?”青阳若有所思注视着云天河。
“因为小河像傻瓜一样健康着。”
青阳闻言失笑。
“好了,紫英,我们该走了。”重光道。
慕容紫英自觉走到重光身边,后者牵起他的手,察觉到云天河落寞的目光,慕容紫英冲他挥挥手,青阳见他们两小无猜的模样会心一笑,重光的眼神也温和下来,三人很快离开。云天河失落的低下脑袋,我走到他身边蹭蹭他的腿,他弯腰将我抱起来。
“别难过,我觉得你们一定还会见面的。”
“真的么?!”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不相信去问你爹。”
“哎呀,死了死了!”云天河一拍脑袋,“今天忘记给爹上香了!”
“……”
这破孩子遗传的谁的性格?
?
☆、韩菱纱
? 时光似水,岁月匆匆。
十年,已逝。
云天河不负众望的从小野人变成了大野人,每次打猎都要把林子里的动物整得上蹿下跳,大家们都有点怕他,尤其是山猪,于是他在青鸾峰上做起了大王。云天青死前除了让我们把他葬入石沉溪洞,再没嘱咐过任何事,我曾听阿槐说过人类死后有立牌位,早晚三炷香的习俗,所以也让小河照做,难办的是我和小河谁也没见过牌位和香是什么样的。
直到一日他不知道在屋子捣腾什么,竟被他弄出一堆小青的旧物,其中就有牌位和香,我当即哑然,原来这家伙很早之前就想到后事了,也对他都把自己的坟墓建好了。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交代,但小河还是每日为他上香。虽然有部分原因是我骗他,要是不上香云天青就会从地底爬回来。
今天的云天河忘记上香,正在他爹的灵位前忏悔。
“哦咿~哦咿~”
“爹,孩儿知错了……”
“……孩儿不该贪睡,不该误了上香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