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响,他终于被秋大头牌的眼神逼的吃不下去了。
“白大公子跟着一起来的”
秋霜一愣却没接下话头,换了个话题道:“既然到了姐姐这儿,便是不能亏待你小子,势必要把你安排好了。”
“我大老远儿来寻姐姐,姐姐若是不好酒好肉的招待我,怎对得起子清的一副真心。”
“就你会说,放心,亏不了你的。”秋霜一笑,眼前这人还是当年那个嬉皮笑脸的混小子:“你怎么不剃剃胡子梳梳头,弄得街头要饭的似的,不知道的以为我救济了一个叫花子。”
“麻烦!”王子清挥了挥油手,他本来体毛轻,胡子要好久才长出些来,剃了便面白肤细,宛若女子,只是这上京都路途遥远,哪怕是他们速度不慢,也两月有余。路上自不比家里,净面,白家兄弟讲究,哪怕不方便也要衣冠得体、仪表端正。王子清是个随性惯了的,再加颠簸劳累,进了客栈倒头就睡,哪里顾得了这些,一来二去,竟也习惯了。邋里邋遢的更自在些,不用顾忌什么礼教颜面,没了反倒觉得拘束,便一直留着了。白家兄弟劝了几次,也都被他丢到脑后去,便也不管了。
秋霜看着这结拜弟弟叹了口气,心里默默叹息浪费了这好面相。也深知他的性子,也只能由他去了。见王子清吃得差不多了,秋头牌支起身子,喊道:
“清儿。”
一个伶俐的小丫头应声而入:
“小姐”
“带王公子到楼后秋字号天字厢房,跟孙妈妈说我弟弟来京都看我,暂住一阵儿。”
“是,小姐”小丫头转身,“王公子请跟我来。”
王子清的包子刚好吃完,油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拎起背包,出了门才想到欠秋霜一声道别,
“姐姐,回见。”说罢头也不回地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小丫头走了。
秋霜气得哭笑不得,暗骂道,
“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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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文会
如此一来,王子清算是彻底地安顿下来,他有秋霜这个头牌照应着,艳词又写得好,再凭着秦淮河里手段,不出几天就把鼎香阁的一干姐妹哄得心花怒放,小日子要多滋润有多滋润。反观怀王王府,白献礼过得可谓水深火热。白家夫人早逝,白老爷至今未再续妻,后院之事甚少管。白夫人逝时白二小姐已有十一岁,且母常年多病,弟弟基本是被她看大的,怀王妃自小疼爱这个小自己五岁的弟弟,奈何悉心教导却教出了个不着调的,爱之深恨之切,白三公子自然没少受王妃二姐的教训。原本白献礼身在扬州,白二姐在京都,远水解不了近火。如今到了身边,更是严加管教,希望白献礼能在春闱上取个名次,占个功名,光耀门楣。
就在王子清喝花酒,享受温香软玉的同时,白献礼正在怀王府里跪着。
“你还与那混小子闲混,留恋烟花,像什么样子,再几日就是春闱,你就不能让我宽些心么!”怀王妃痛心疾首,旁边丫鬟急忙端上菊花茶,让王妃去去火。
“是啊是啊,你就让你姐姐少操点心,她还怀着你外甥呢!”怀王急忙扶着自家掌柜的坐下,还讨好的用扇子扇了两下。
“你也是个不争气的,整天就会带着他出去厮混,别以为我不知道!”矛头指向怀王。
“弟弟难得来一次,总要带他见见京都的风土人情。”怀王陪着笑脸,“也不全是带他去玩,我还在古墨斋定了不少去年的文章卷子”
“是啊是啊,姐夫带我去了不少诗会,认识了不少文人呢。”一直跪在一旁软垫上的白献礼连忙出声支援自家姐夫。
见怀王妃脸色稍缓,怀王立刻借驴下坡:“这也下午了,娘子也到了睡午觉的时候了,你现在可是千金之躯,凡事儿少费心,献礼由我管教呢”
“就是有你管教我才不放心,一个两个都这么不着调,我命怎么就这么苦”怀王妃作拭泪状。
“娘子宽心娘子宽心,我定好好管着他,这次再不放纵他你可要小心肚子里那个啊”怀王扶着自家老婆,点头哈腰,要多谄媚有多谄媚,看的白献礼一脸惨不忍睹。
怀王妃雷声大没雨点的哭诉了一番,也着实乏了。见这两个一个嬉皮笑脸{怀王},一个一脸哭丧{白献礼},也烦得很,小手一挥:
“看书的看书,斗鸟的斗鸟去,别在我眼前晃,烦得很。”
“是是是。”怀王拽着小舅子的袖子向后撤,“娘子”
“什么事儿?”怀王妃挺着肚子站起来,准备回房睡个午觉,语气懒懒的。
“古墨斋到了批新的文集都是些新作不早些去怕是”
“去罢,晚膳前回来。”
“谢娘子!”
出了王府,怀王一改卑躬屈膝的摸样,像是换了个人,fēng_liú倜傥,姿态翩翩,一身我是权贵我怕谁的气派,看得白献礼咋舌。想姐夫这人后奴才,人前大爷的变脸功夫,自己是几辈子都学不来。
怀王啪的一声打开纸扇,
“今日有个文人会,送了几张请帖过来,姐夫带你去。”
“都是那些纨绔们附庸风雅的玩意儿,我又不会那些,去那儿做什么。”白献礼一脸意味阑珊。
“文人会开在城外三里桃花庄,虽然桃花已落,赏不得桃花,然而桃花酒却窖藏二个月,刚好开封,香气四溢,配上海棠酥,人间极品”
白献礼的口水快掉下来了:
“我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