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而卷曲的头发披散在身后，男人比任何妖精都要俊美，他冷硬的唇角罕见的露出抹浅笑，蔚蓝色眼睛比这大海还有幽深，华美的鱼尾彰显出他的身份。

贾琴意的脚步停下了，他怔怔的看着人鱼，不自觉的向他伸出了手。

“冬悠……”

牧冬悠宽大的手掌覆上他，沉默的男人眼中尽是暗藏的痛苦，却仍要勉强自己微笑。

“我是旅行者，我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我必须要离开。”贾琴意上前一步，他紧紧拥抱了一下牧冬悠，在人鱼的耳旁说道，“但是我保证，如果可能，我一定会回去，履行我的承诺！”

“我等着你回来……”

人鱼的身影化为无数的蓝色光点，慢慢消失在空中，海洋逐渐退去，只留下呆立的男人。

牧冬悠，他最初的朋友，也是最愧对的朋友。贾琴意很难想象，自己的死会给对方造成什么后果，有可能他的家人会将自己的死迁怒到牧冬悠的身上，有可能让牧冬悠强烈到足以重生的梦想破灭。

在他思绪烦乱的时候，周围的场景又一次变化，这是一座山崖下，中间有个大湖，湖畔是几座简单的小木屋。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人正在湖旁站立，他仿佛感受到了贾琴意的气息，回过了头，明亮的眸中尽是惊喜。

“师父！您回来了！”

“……遗风？”

“是我啊！”谢遗风应道，他伸手抓住贾琴意的胳膊，笑意盈盈的带着他往小木屋走，“师傅你才醒来，怎么能出去呢，快点回屋里。”

他的手劲非常大，贾琴意一时间竟挣脱不过，只能说道:“遗风，我不能过去。”

谢遗风转过头来，他的眼中满是血丝，唇角却是高高勾起:“师父，为什么要离开，徒儿可有哪里做的不好？”

贾琴意心中一痛，这是他的第一个弟子，他看着他从天真的孩子长成可靠的大人，如果可能，他当然想一直留在武侠世界里，当他的师父，看着他功成名就。

但是不可能。

“我会回去的，下一次绝不离开！”但他如此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