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原拉着叶帆到了一家肉铺,说,“给我来一块牛肉。“老板用刀子比划,问,“这么多行不行?”“行!”老板得了指令,哗啦一声割下一块肉,上磅一称,三十二块零九毛,就说,“三十三块钱。”初原给了老板五十块,老板找他十七块,初原指着磅秤,说,“还差我一毛钱没找!”老板的横肉颤抖着,说,“就一毛钱嚒,生意不好做。”“不管,你就是差我一毛钱。”
初原的声音很嘹亮,隔壁的摊铺都纷纷侧目,像这样爱计较的年轻人可不算多见了。叶帆捂着嘴笑,初原拿着一毛钱,说,“你看看,只要你愿管我,我就按你的吩咐办事。”
“你又不是我的奴隶!”叶帆惦着那块肉,说,“你会烧牛肉吗?”
“不会,你拿回家去,叫你后妈烧着吃吧。”初原带着叶帆往街道上走,叶帆呀的一声,想起了事,“叶子和范秋明不见了。”
初原的脚尖在地上画圈圈,说,“不用管他们,你想去我们现在住的地方看看吗?是一座很好看的房子。”
叶帆不知道初原是如何找到这样的房子的,这所房子在西街的尽头,小镇上有两条马路,一条叫东街,一条叫西街,全都破的坑坑洼洼。
这座洋楼建成有一段历史了,从它的外面看来似乎泛着潮湿的空气。爬满墙壁的爬山虎,锥形的屋顶,从铁门进去就是一个院子,院子里引了一圈水,种着荷花,其他红绿黄的花种也挤满了这个小院,从扶手上到二楼,楼梯边都摆着盆栽,像一座花园,里面的家具却非常新致。叶帆坐到沙发里,脚一直蹬着地板,初原去冲了一杯茶端来,冲茶的瓷器是青色的带螺旋状条纹的杯子,叶帆喝了一口就旋转着杯子看。
“这地方太漂亮啦。”叶帆夸赞道。
“房东人很好,我跟他说先住一个月看看,他只肯收我三千块呐。”初原递过来一张放在镜框里的相片,说,“这就是房东。”
叶帆一看,房东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留着一圈胡子,很精神的样子,笑着说,“你觉得占着便宜了吗?三千块钱可以够你租三个月的呐。”
“反正你说了这里很漂亮,我很满意了。你跟我过来,我还有东西给你看。”初原拉着叶帆的手到后院,后院悬着一根铁绳,上面晾晒着初原和范秋明的衣物,初原指着一条肥大的灰色内裤说,“这就是那十块钱三条的内裤。”
叶帆说,“我一点都不想看你的内裤。”
“反正我的内裤你是看过了,我现在要来看看你的。”初原扭着叶帆的手腕竟然想扒下他的短裤,手已经摸到了叶帆的屁股,他还想有进一步的行动时,就听见有人骂他,“变态!”
范秋明也跟着笑,说,“就是,初原好变态!光天化日想强迫良家妇男呢。”
叶帆贴到叶子身边,一脸的潮红,初原便含糊着替他搪塞过去这个尴尬,说,“其实是他身上爬了虫子,我帮他捉虫而已。不要说我们了,你们两个跑到哪里鬼混了?叶子!你不老实啊,我告诉你后妈去,叫她给你说亲把你嫁了。”
叶子上来打初原。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初原开了车把他们送回家,黄淑琴接过牛肉,笑着说,“啊,这么一大块,一顿还不一定吃的完呐,家里又没有冰箱,放一个晚上就馊了。”初原和叶帆说好,到了下午两点半后再来接他们出去兜风。
到了下午一点半,范秋明就载着初原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三轮货车,货车上拉着一个冰箱,叶帆嘴巴撅着,问送货人要了送货单后嘘了一口气,找初原质问,“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朋友的底线,我们家不能要这台冰箱。”
“我已经付钱啦,不能退,阿姨已经做主收了。”黄淑琴认为他们是看中了叶子,心里有股冲动让她喜笑颜开,要是叶子嫁给了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那就不用愁生活来源啦。黄便对叶帆说,“是送的,又不要你的钱,你急什么呢。”
范秋明托着下巴说道,“他能不急吗,初原的钱可不就是他的钱吗。”叶帆说,“好,那就留下吧。”他心里默默的记下了这笔账,他工作后是一定要把这笔钱补上的。
车缓缓的驶入了一片田野,再往深处走已经是曲径幽折,车子停在一棵柳树下。碎云在蓝天上漂浮,不急不慢的风和此起彼伏的蝉鸣叫这个夏季的午后慵懒静谧,叶帆是第二次抽烟,叶子见他一边抽一边咳嗽,就嘟着嘴说,“你们不带我哥学好的,净教他学做坏事。”
范秋明闭着眼睛笑,他想起小的时候自己和父母一起去逛动物园,累了之后躺在树下休息,那时范秋林点着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后,塞到他嘴里,他的妈妈也是嘟着嘴说,“你不带儿子学好的,净教他做坏事。”一模一样的口气和动作,范秋明对叶子说,“这有什么所谓的,我第一次吸烟是在我八岁的时候呐。”
“骗人吧!”叶子捂着嘴问道,“八岁?”
“是呀,我爸爸给我抽的第一口。”范秋明捡起了一片树叶,说道,“如果对着叶子吹烟气,搞不好它也会吸上瘾,我爸爸就常常对我那样做,我的烟瘾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