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半个脑袋都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那些人,两只手牢牢攥住被角。
“释与少爷,您别担心,我们是医生,来给您检查的,不是坏人。”
“你们滚开!滚开!不许过来!滚出去!”
主治医生其实长得很和善,面上带笑的时候很给人一种亲切感,张释与却觉得那人笑得如此狰狞,甚至连嘴里的尖牙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像一只野兽。他愈发恐惧,慌不择路往床后缩,突然身子一空,竟是退得无路可退,向后栽下床去。
张释与跌下床的一刹那,沈务心跳都停了半拍,几乎是同一时间翻到床的那一端,想接住张释与。
“别过来,不许过来……你们滚,都给我滚开……”张释与坐在墙角,双手紧抱膝盖,双眼失焦看着地板,口里神经质地念念有词。
沈务怕惊着张释与,示意医生别动,自己脚步轻缓挪到张释与,蹲在他旁边,小心地,缓缓地伸手,把张释与圈进怀里,手掌安抚性的覆在他还裹着绷带的头上,“释与,别怕,他们伤不了你,他们是医生,来给你治病的……”
床和墙缝之间的间隙本就狭小,沈务这么一蹲,和张释与两个人把那一点点缝隙都填满。张释与头埋进沈务前胸,闷声闷气朝沈务哀求,“沈务……爸爸……你就救我这一次行不行?你把他们赶走,你把他们赶走……我以后……以后一定不给你添麻烦……你救我这一次,我给你当牛做马……行不行?爸爸……救救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