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惆怅地坐在椅子上画了几个圈圈儿,难道是因为自己离开得太久了,这两个家伙也走了?不对啊,明明他们也没到大比之年呢,怎么就这么快啊?可是,好像他们比自己还大几岁喔,说不定是考到功名了?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林泽哀怨地想,自己应该好好关注一下他们考功名的进度的!
只是,没等林泽想太多,门外传来的声音立马让他精神抖擞了!
“哎,我说,你一个武官出身的,干嘛来和我比文采精华啊!真是够讨厌的,这次又被张先生给骂了。”说着,还“哎呦”一声,抱怨道:“真是的,一大早的,张先生下手那么重,我这腿都快动不了了。要是林泽在就好了,说不定被张先生罚的就另有其人啦。”
这种满口抱怨却又带着笑意的说话方式,明显就是闻希白,闻大公子啊!林泽的耳尖动了动,四处看了一下,猫着腰就想躲进了床后面。奈何身上穿得太多了,挤不进去。退而求其次,林泽脱下脚上的鹿皮小靴拿在手里,一头就钻到了床上。
“哼,要是林泽在这里,你也是被批评的命。好意思,这么一点出息。”后者的语气是一贯的沉稳淡漠,却是很自在的斗嘴。“你腿怎么了?就不能好好走路?”
林泽躲在床上捂着嘴偷笑,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听声响是有小僮过来上茶,好像还欲言又止地说了几句话才退出去。接着就听到闻希白懒洋洋的伸着懒腰说:“我累得腰酸背痛的,这一大早就去张先生那里挨骂,真是太痛苦了。不行,我这腿受不住了,必须得休息,休息一下。”
林泽差点没忍住,还“休息,休息一下”呢,你以为你是聪明一休啊!抖着肩膀等着面前帐子被掀开的时候,林泽使劲地憋着气,一张脸都憋得通红的,可是好一会儿过去了,连个鬼手都没瞧见,这是什么节奏?
没等林泽暴跳起来,就听得裴子峻突然沉声问:“希白,那件事,你有想过要不要对林泽说吗?”
哎?什么事?林泽眨巴了两下清亮的眼珠子,好奇极了。
闻希白似乎已经睡下了,声音悠悠地传过来:“你呢,你打算说吗?”
林泽这才想起,现在是大白天的,再怎么累,以闻希白的习惯,他也不会直接上床休息。听这声音传来的位置,大概是在长榻上睡下了吧。想到这一层,林泽不禁扼腕,他怎么就忘记了那边还有一个靠在薰笼边上的长榻呢!那里可比床上暖和多了!
可是听着他们的话,林泽又疑惑了。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呢?林泽皱了皱眉头,开始觉得自己躲在这个地方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正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就这么下床站在他们面前跟他们打个招呼的时候,就听见裴子峻说话了。
“如果告
诉林泽,还不知道他会急成什么样子。况且,他现在人在扬州,告诉他又有什么用?”说着,只叹道:“这事儿,依我的意思,是别说了罢。”
林泽摸了摸鼻子,他们最后一次通信的时候,贾琏还没来呢,后来没几天功夫,他就和贾琏一起上了京城。哎呀,这信件一来一往的,可不就是错开了嘛。想到眼下裴子峻和闻希白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扬州了呢,林泽一阵心虚,要是现在下去见他们,不会被揍一顿吧。
闻希白低声一笑,只说道:“他那样的身份,值得我们为他操心吗?再说了,林泽才多大,难道要他知道了,赶着上京城来就去看那人?忒教人笑话了,我可不会开这口。”
裴子峻听闻希白这样说,只低低地叹息一声。又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说出来与我听听也就是了,何必这样?白教自己憋着不舒服。”说着,便往闻希白榻前的小凳子上坐下了,拿着手边的书往闻希白腿上一搁,只说:“你的腿怎么样了?刚刚还嚷着疼呢,现在好些了没有?”
“不是很痛了,靠着薰笼暖着,倒是有些痒。”
说着,闻希白哼了哼,似乎是极不高兴的样子,但是听到裴子峻的话,还是忍气道:“我又不是天潢贵胄,不过是个受了城门之火的池鱼罢了,又有什么要紧的。”
顿了顿,终究还是忍不住扬高了几分声音道:“难道就他尊贵,有什么事情偏要我们来挡着?我们就这样的廉价不值当?当真好笑得很,你知道我爹说什么?他竟然对我说,为三殿下挡了一箭,自是我的福气!你听听,这是当爹的说出来的话?我简直怀疑我是不是他亲生的了。”
裴子峻没有说话,闻希白却冷笑数声,道:“我原也不是为的什么生气,他自是身份尊贵的皇子,我们是什么?泥里头钻出来的罢了,有谁记挂着我们呢?我只是为着我爹的话生气罢了。再有,你看看沈先生,身上受了那样重的伤,几乎半条命都送了,难道也是想着日后的好处么?”说罢,只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别因着一时之气告诉林泽那人的身份。可你也要知道,我并不是那样意气用事的人,你也放心罢。我心里知道轻重,没得白要林泽担这份儿心,自知道不该说的不说。”
说完,也就自叹一声又躺下了。徒留裴子峻低声道:“那人既然隐瞒了身份,只想做一个普通人,我们也别坏了他的事罢。”许是想到那人和林泽平日里的相交,只笑道:“我看着,他和林泽之间也是真诚相交的,没我们想的那样,再说了,林泽有什么值得他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