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说了一会儿子话,白芍终被白果再三劝慰止住了眼泪。看日头渐渐地下去了,白芍又想到白芨被打发的着实蹊跷,忍不住问白果,“你说白芨是为什么事情被大爷打发出去了?昨晚我身子不好早早地歇下了,你不是和白芨一处服侍的吗?”
白果心里也疑惑,想着白芨平日里凡是不大出头,怎么就触怒了大爷。见白芍这样问,又想到大爷之前一番话,莫不是白芨那丫头在大爷跟前道出了白芍的心思,大爷厌她背地里的心眼子就打发了出去?
见白芍还等她回答,总不好说出这话,便道:“我哪里知道这些呢,昨晚我去打水来给大爷洗漱,才打了水进来就见大爷一脸怒色,白芨跪在地上只哭着却不肯说话,我正想求情呢,就有妈妈来带了白芨出去。我见那地上有一只大爷平日里常把玩的青瓷笔筒都碎了,怕是白芨一时打碎了惹大爷着了恼也未可知。”
因用这一番缘由把白芍搪塞了过去,却因为之前那一番推测,越想越觉得如此那般,后背却不由地出了一身冷汗。
第20章 赴京都路遇大马猴
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林泽一面给先生沏茶,一面看了一眼闭目休息的先生一眼。不由地便弯了弯唇,先生难得这样惬意的样子真是难得极了。展眼看了看四周,江水霍霍,日光洒在水面上,泛起点点波光,当真好看极了。
“做事又不专心。”
沈愈睁开眼就见林泽双眸微眯,红艳艳的小嘴唇还似笑非笑地翘着,心里有些好笑,拿手在林泽的脑门上一扣,见林泽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向自己,神色间还带了几分委屈,不由地道:“难道你还要撒娇不成?”
“先生总爱欺负人。”林泽一面说着,一面却恭恭敬敬地把沏好的茶端起,“先生请用茶。”
“嗯。”淡淡地应了一声,沈愈吃了一口茶,只觉得齿颊留香,眉头一挑,这茶是……见林泽笑眯眯的站在一边,便笑着问:“这茶很不错,只是你哪里得来的?我却不知道。”
“先生喜欢这茶么?”见沈愈不说话只看着自己笑,林泽原本还甚得意,此刻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清了清嗓子道:“这是致远托人送来的,说他在家里觉着这茶吃着不错,送来给我也尝尝。我吃着觉得味道十分轻,又想先生往日里总说茶的味道贵轻不贵重,就把这茶一并带了出来。先生吃着觉得怎样?”
“很是不错。”沈愈半眯了眼睛,又吃了一口。表面上看着云淡风轻的,心里却想到那顾家的小子倒很大方,这上贡的云雾茶也拿来给林泽吃,一点也不见外。瞥了一眼林泽笑意温和的吃着茶,心里叹道:看这小子吃茶,着实是一知半解罢了,哪里吃的出这茶的珍贵之处。有心要和他说说这茶的来历,又想到林泽素日全不把这些放在心上的性子,也就作罢了。
只笑道:“顾家的小子待你倒好,等回去了,且再去他家坐一回,还了这礼。欠着人情反而不好,知道么?”见林泽笑眯眯的点头应是,沈愈轻叹一声,这学生看着最机灵不过的,可偏偏有的事情上迟钝得很。
一时二人在甲板上吃着茶,晒着太阳,偶尔谈起书上的几段,也颇多心得。长安来时,就见这一大一小,餍足得活像是两只猫儿,眼睛细细地眯着,在太阳下几乎要舒服得睡着了。
“你怎么来了?”沈愈瞥见长安的身影,出声问道。
长安忙行了礼,才回道:“船夫说再往前就是金陵地界了,要我来问先生和大爷,是不是要在金陵靠一靠,等明日再走?”
沈愈站起身,靠在船边眺望了一番,果然是到了金陵地界,又见林泽仍旧睡在长椅上打着瞌睡,便笑道:“也不必留宿,只你们大爷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少不得多见识见识也好。到了便先靠住,只下船走一走,晚上仍行水路上京罢。”因叫了林泽起来,细细地嘱咐道:“这金陵可不比扬州,里头有钱有势的人很多,为非作歹的怕也不少,你下了船可仔细着,别被人欺负了去。”
林泽疑惑道:“我随先生一道,哪有不仔细的呢,就是有人要欺我,见了先生也不敢的。”
沈愈便笑了,摸了摸林泽的脑袋,道:“我最不耐这些繁华似锦之处,故而不想下船去。只你第一次出门,去见识一番金陵的富贵也好。”说罢,就对一直站在船边的一个小丫头道:“你服侍了你大爷去洗漱穿戴,也不必急,在城中用了饭再回来也可,不拘什么时辰,先逛一逛罢。”
那丫头便过来福了福身,抬头一见,你道是谁,原是曾被赖嬷嬷特意求了在身边服侍的甘草。她年纪虽小,可做事却极有章法,口齿伶俐且性子圆滑,自打被林泽收服,便一心为林泽所用。前次林泽打发了白芨,屋里的大丫鬟一时只剩了三人,后林泽去贾敏那里回话,推说不想带丫鬟出门,贾敏执意不肯,只说“你小小年纪孤身在外,纵有沈先生在一旁看护我尚且担忧,若你不肯带人出去,我却不放行的”。
如此一番,林泽便让甘草随行,贾敏先时还不肯,可见甘草行事极有规矩,又不曾生出其他心思,才肯放心。只交代说“一路上吃穿用度虽比不得在家时便宜,却也不能苦了自个儿,若这小丫头服侍得好,回来自升了一等丫鬟不提;若要服侍的不好,仔细回来揭了你的皮。”
林泽忙道:“太太如今双身子的人,可别为我劳累了。否则,纵行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