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让长安把名牌一一地发了下去,才继续道:“长宁,你日后和长安一道,只随侍我身侧,长清、长静,你二人管院中打扫,长广、长丰,你二人管车马起行,长久、长言,你二人管书房一应事宜。若日后哪里出了差错,我只管找负责这事的人,可听明白了?”
“明白了。”
“今日就散了吧。”见众人都散去,唯有长安和长宁仍站在廊下,林泽便道:“今日我并不打算出去,你们也先去歇息罢。”又对长安道:“你且留下,我还有话讲。”
长宁便躬身退下,只长安进屋里听命。林泽吃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地开口:“我听护院师傅说,你近来练习拳脚受了不少外伤,可请大夫看了?”
见长安要开口,便笑着打住他的话头,道:“你也不许蒙我,到底是看了还是没看,我只找人一问便知。”长安便低头不语,林泽又道:“我平素最厌谎话连篇又爱欺人的,真话纵再不好听我也能受着,可假话不论说得有多美轮美奂,终究水中月镜中花,一场空欢喜罢了。有甚么意思呢?”
长安便低低道:“回大爷的话,小的不曾请大夫看伤。”又怕林泽生气,忙解释道:“只因这些伤于我而言还能受得了,故而不想劳累别人。”
林泽笑了笑,只转着手里的茶碗。他不开口,屋里又没有旁人在,白果、白芍几个知道林泽今日要提拔小厮,避嫌也不在这里服侍。此时,屋内一站一坐,一忐忑一闲适,都没有声响。就在长安心里有些不安的时候,林泽突然把手中的茶碗狠狠地往桌上一放,清脆的声响把长安狠狠地吓了一跳。抬头,就见林泽一双清亮漆黑的眼睛里蕴含着深沉的怒意,还不明白到底哪里做错了惹怒了小主子,就见林泽冷笑一声从怀中扯出一卷画纸来。
画纸质地轻细,落地无声。可长安却在瞥见画纸上那熟悉的轮廓时,头脑一下子放空,膝盖不由地就往地上重重一跪。膝盖与坚硬的地面狠狠碰撞,那一声响当真让人心头震颤。林泽有些不忍,可眼见那张画纸,心头怒意又起,只冷笑道:“我倒不知,你原有这些技艺,不止会拳脚功夫,还能作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