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香道支吾着:“我、我让皇甫继勋认为,这个孩子是他的,为了让他相信,我连珍月都骗了,应该没问题的。逃……逃去哪呢?皇甫继勋官高权大,他一旦动怒,我们逃到哪都会让他捉回来。”
除非他死了。
这话在珍香心里响起,却没敢说出口。
李瑾弯下腰来,扶住珍香的肩膀,道:“今天,大夫人还在院子里搭了一个戏台,全部用大红色缎子装饰着,摆了好几个纸人,家仆看到了都绕着道走,着实反常。我还听说,前两天,定国寺发生了血案,净德住持被杀死在佛堂中,头骨都被掀掉了。我怀疑,现在皇都有什么鬼祟在作怪,而大夫人恐怕被魔怔了,说不定,今晚将军府就会发生什么事……这样吧,今晚,你别呆在这了,我带你去外面住一晚,明日看情况,若合适,我们就逃走。”
珍香看着李瑾,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可想了想,又道:“走可以,但若真要走,那把珍月也带上,她不能留在这魔窟里……”
话还没说完,房间的大门又被人推开。
珍香心里一紧,挣扎着要让李瑾离开,而李瑾坚定地护住珍香,在看到来者时,他有些奇怪道:“你是谁?”
***
皇甫继勋推门走进房间。
屋内很暗,绣床帷幔放下,里面依稀睡了个人影。
珍香还没醒?
皇甫暗搓搓地轻轻走过去,单手拉着帷幔,想一睹美人睡颜。
“香儿——啊啊!”那声呼唤在看到里面躺着的东西时,转为一声惊恐的叫声。
一个染了血的尸体躺在床上,鼻腔眼角都是血,死不瞑目地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这,这不是侍女寒梅么?
皇甫想起,寒梅往日都很喜欢往自己那贴,最近几日好像确实没见过她了,没想到居然死了,尸体还被塞进珍香的床上。
珍香没胆子干这种缺德事,珍月素来疼妹妹,也不会这么干,想来想去,他只想到了李端华。
这个毒妇!
皇甫继勋让这乱棍打死的凄惨尸体吓得够呛,心里腾腾燃起一阵邪火,他眼见墙上挂着一只装饰用的剑,便毫不犹豫上前取下,捏在手里就要去找李端华算账。
可一推开门,就让外面一阵胡琴小鼓的奏出的音乐声吸引了。
天已黑,将军府的里亮起了一盏盏红灯笼,绵延着长长一串,像是一条萎顿的火蛇,安静潜伏静卧在偌大的宅邸中,伴随着红色的灯火亮起,那些“铛铛铛”的奏乐声也逐渐热闹起来了。
皇甫继勋握着剑往音乐的源头走去,走着走着,才觉得不对劲。
整座府邸,除了那乐声,再无别的响动,甚至那些家仆侍女都不见了。
“人呢?来人啊!都死了啊?”他握着剑上前,一脚踹开了花园的大门。
然后,他让眼前的景象活活震撼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