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这是条河,不如说是个巨大的水潭,呈椭圆形,边缘分出几条极细的水流,向着树林的四周流去。
酒鬼头道:“这样,我先下去看看。”
林子宵阻拦道:“这水可能有古怪。”
酒鬼头无所谓的摆手:“没事,刚才我看见几只小鸟在这里喝了水,既然他们没事,证明这水没毒。”
林子宵见陈道真并不阻止,便悻悻的退后两步,叮嘱道:“酒前辈你小心。”
酒鬼头立刻跳进水潭,溅起好一阵水花。
不一会儿,酒鬼头竟然就从水里出来了,他甩着脑门上的水,摇头晃脑道:“嗨,这水浅的很,都是泥,没什么古怪。”
陈道真思考了一番,说道:“或许这里并不是水最多的地方,我们跟着水走。”
陈道真看了看三条分叉的水流,又看了看酒鬼头和林子宵。
林子宵颤颤巍巍道:“还、还是,这、这怎么行呢,分开太危险了了吧。”
酒鬼头翻了个白眼,率先道:“小师父,我走左边。”
陈道真背起景霁,起身往中间那条路走。
林子宵苦哈哈的在原地打转,他倒是想跟着酒鬼头,却被酒鬼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犹豫了片刻倏地拿起包袱走上了最右那条路。
一路上十分平静,林子宵顺着水流走,并没有遇到什么古怪的事情,似乎昨夜的一场大雾只是幻觉一般。
除了那真实的头痛和灰蒙蒙的脸不断的提醒他昨夜的狼狈,其他的实在是显得十分正常。
林子宵想,或许那诡异的白雾只在夜里出现,然而他仍是警惕的摘了几串小红果,塞到了随身的包裹里。
小红果看上去十分圆润可爱,大概只有指甲盖那么大,捏上去软绵绵的,一掐就爆。
林子宵刚摘好小红果,就见几只小麻雀围在一起啄着另一堆乱草丛中的小红果子。他恍然大悟,怪不得这里麻雀有,小虫子却没有,原来这里的麻雀还吃这些啊。
他胡思乱想的走了一路,顷刻间,那小河流就已经到了头,河水潺潺的流动着,在石头上溅起几不可见的水花。
林子宵叹了口气,对于究竟是继续往前还是回去换条路走有些打不定主意,正在他踌躇的时候,他似乎见到远处的树林里走过一个身影。
林子宵看不清那人的脸,不过那人背上还背着一个人,除了陈道真还能是谁?
林子宵疑惑的眨了眨眼,陈道真怎么没有跟着水流走呢?
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陈道真忽然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林子宵身形一震,下意识的朝着陈道真的方向跑去,等走近了却听陈道真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林子宵挠挠头发说道:“我跟着水流走就到这里了。”
陈道真了然道:“看来我们走的路都是错的。”
就在此时,酒鬼头的身形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里,酒鬼头抖动着身上的肥肉,跑起来一颠一颠的。
他喘着气道:“师父,我那路到头了,诶,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啊?”
林子宵叹气道:“我们也一样,看来这三条路都是幌子啊,线索可能还在那水潭里。”
陈道真沉默不语。
林子宵向来也是没注意的,只能干等着陈道真的决定。
酒鬼头席地而坐,用衣服擦了把汗。
陈道真将景霁放了下来,让他躺在一片草地上。他四处查看了一番,最后目光深沉的望着南方。
林子宵无奈的唉声叹气,他走到景霁身旁坐下,拿出水壶想给景霁喂些水。
就在此时,他看见景霁忽然睁开了眼,对他露出了一个称得上诡异且古怪的笑容。
林子宵吓得一个激灵,他猛的向后倒去,用手肘撑住了身体。然而他再仔细一看,景霁仍然紧紧闭着眼,脸上一片平静。
林子宵感觉头一阵发疼,他看向陈道真,却见陈道真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南方的位置。他再看看酒鬼头,酒鬼头似乎是睡着了,鼻子里发出哼哧的声音。
林子宵想了想,大概是自己的幻觉吧,他太累了,头也疼得厉害。
然而,景霁又睁开了眼,这回他坐了起来,支着下巴看着他笑。
林子宵头皮发麻,结巴道:“二、二师兄,你醒啦?”
景霁眨眨眼:“你是不是觉得我死了好一些,那么你们就不用来冒险了?”
林子宵瞪大了眼,他连忙想要否认,喉咙却像是被谁掐住了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转头看着陈道真,可陈道真依旧一动不动,连景霁的清醒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景霁无辜的歪着脑袋,古怪的笑了起来:“其实这样也好,我要是死了,你们就可以陪着我一起死了。”
林子宵惊恐的摇头,这不是他的师兄,他的师兄天真善良,绝对不会说出这些话来。
景霁突然不笑了,脸上露出狰狞可怖的表情,他的声音不再清脆明亮,而是变得低沉沙哑,像是有另一个人活在他的身体里,发出阴森恐怖的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的人,你混入羲山派监视了我这么多年,你背叛了我,我就是死也要拖着你一起下阴曹地府!”
“不!不是这样的。”林子宵忽然可以发出声音,他颤抖着身体往后退了几步,怒吼道:“你不是我师兄,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给我滚,你滚出我师兄的身体。”
林子宵边往后走,边朝着陈道真的方向张望,他猛的发现陈道真已经不在原地,而酒鬼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