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茨比还是懂得最起码的尊重的,更何况他对于杰克的画本身也就没有多大兴趣。
“你想过把他们卖出去吗?”盖茨比忽然问道,钱是很重要的,他希望这个相信着梦想的傻小子至少意识到这一点,就算是画画,也得要有养家糊口的资本。
“为什么不?”杰克似乎很奇怪这个问题,他以前在街头也卖画,几个法郎的价格人家都嫌贵,但他还要继续生活,如果他的画能卖出高价,他自然也是很高兴的。
好吧,他又错误估计了眼前的人。即使他们长相再相像,也始终是不同的人。盖茨比这个年纪也可以说自己算是阅人无数了,他有时候觉得杰克一眼就可以看透,干净的像一张白纸,但又有时候会发现他其实也不是不通事故,他懂得很多,很多都是他不愿意去懂的事情。
如果他一开始就是这样一个富人,他会想着让杰克一辈子也不用去接触那些事情,但每个人的人生终究不会有如果。盖茨比心里其实是喜爱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亲戚的,他也不喜欢别人知道他贫穷的过去,杰克如果露出马脚注定会成为他的污点,但他还是留下了这个小子。
杰克当然也从他的屡次提醒中明白了点什么,一再告诉他不要丢人,不仅仅是为了照顾已有的名声,更是在试图掩盖一段历史。
“今晚我有可能躲在一边吗?”杰克也结束了进餐,问道。
“你倒不如问问有没有隐形衣。”盖茨比表示那根本不可能,要不是杰克现在还老实待在家,记者早把他包围了。
杰克歪着头想了想,眨眨眼,“那有吗?”
盖茨比一掌拍在他一头蓬松的褐色软毛上,“实在烦了就去二楼窗台。”
杰克露出一个微笑,站起身走到窗边,“已经有人开始到了。”
盖茨比一向是不在乎其他什么人的,黛西还要一会儿才会过来,他自然只是点点头没做更多表示。
杰克的兴奋是可以理解的,但这股蠢劲似乎只要是在盖茨比面前就挡也挡不住。
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纽约城的狂欢才刚刚开始。
盖茨比先生是不会抛头露面的,他只会偶尔在来宾中游走,运气好的可以碰见他,但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他,当然,只是外表上的,毕竟连对他身份的说法就有几十种,上至欧洲贵族,下至刺客,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杰克端着香槟站在人群中一起听了主持人的讲话,内容没什么太大的新意,如果不是看过盖茨比的曾经,他很可能会疑惑这样的派对存在的意义,但是,他现在已经开始质疑起了派对这个词的意义了。
为什么不是正常的贵族舞会?谁能给他解释一下周围群魔乱舞的状况!
在第三次猝不及防被抓去跟一群疯了一样的男女在舞池里摆动身体之后,杰克终于明白了自己之前问了避难所这一举动是多么的明智。
但他又不甘心就这么退场,幸而庭院里还是有些只是谈话的人们的。杰克整理了一下不算整齐的头发,随手从路过的服务生的餐盘里拿了酒杯就朝着外面走去了。
微凉的晚风把他身上沾染的疯狂气息吹去了不少,整个人神清气爽地向楼梯走去。
这儿是个不错的观景处。杰克靠在扶手上,看着对面海岸闪烁的绿光,在这一片灯火通明之中显得很是虚无缥缈。
偶尔有人路过跟他打招呼,毕竟经过这里的人都是为了进大厅,也就没有人特意留下和他攀谈了。但仍然偶尔有人愿意多说几句,最后都被杰克以各种理由请进大厅了。
杰克终于得到了清净,他明确表达出来不希望受到打扰的意思,大家自然是自顾自地狂欢了,也许这位少爷和盖茨比先生一样有些怪癖也说不定,每一个打消了搭讪念头的人都这么想。让盖茨比先生不开心的后果当然是永远不能再来这里了,那个代价太大。
门前树林里停下了最后到的一辆车。
杰克正在想该怎样让盖茨比放弃那个女人。按照他的估计,盖茨比目前已经和那女人联系上了,尽管那女人只是玩玩。
杰克一向不齿这种人,但他如今也不得不为这事苦恼了,他倒是愿意敬而远之,盖茨比是注定要往枪口上撞。
那车里迟到的客人终于走到阶梯下了,他抬头看见阶梯上的人,又猛然停住了脚步。
杰克仍然沉浸在苦恼当中,褐色的发丝在绚烂的灯光下隐隐泛着光。
“杰克·道恩。”那人的声音很熟悉。
杰克正奇怪怎么会有人认识自己,转过身来才看见,眼前的人,正是卡尔。
“卡尔先生。”这人曾经陷害过自己,并企图用卑劣的手段赢得罗斯的爱,杰克可以原谅他,因为这人就像盖茨比一样可怜。但杰克绝不会想再一次见到他。
如果卡尔还活着的话……
“你知道罗斯在哪吗?”
这是两个重叠的声音。
“我没有找到她。”卡尔的语气并不友善,他在那个女人身上花了多少钱,拿着他送的海洋之心,那女人居然跑了,但是现在只看到杰克一个人,反而让他纳闷。这俩人不是说要至死不渝吗,怎么这样就分开了。
“我……”我已经死了。杰克没说出口,如果他死了,卡尔又没有找到人,露丝生还的可能性极小。
“这就是你说的至死不渝?”她死了你却毫发无伤地站在我面前。卡尔好像终于得到了某种胜利似的。
“不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