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冽看着那奄奄一息的少年,盔甲下的小脸苍白而狼狈,眼睛看过来的那一刻却带着那么纯真的倔强。
“这小可怜倒是有几分姿色,难怪兰煜如此紧张。”其冽身后的国师岳长明轻轻笑道。
“小可怜?”其澜白了他一眼,讥讽一笑,“以寡敌众,杀了几千兵士,还有方才那饥肠辘辘的野狼?本王倒是希望莫桑能多几个这样的小可怜出来!”
岳长明轻咳一声,抬眼看了一下其冽。
其冽冷眼扫了一下其澜:“不得鲁莽。”
其澜拽了拽缰绳,没了气焰。其实其澜并不是个鲁莽的人,深沉内敛的时候比其冽都冷静。只是这一次上战场,看着阵队威严,难免心潮震撼,激扬万千。不扬则已,一扬就扬过了。其澜心虚地瞥了一眼岳长明,那人目光镇定,俨然没有战败的颓废。要不是自己,这仗九成是要胜的。
岳长明感觉到其澜偷瞄的那两眼,心里不动声色。他看着墨色天际,脸上平静得很。白蕴翰,你等着!
其冽手一挥。
“返!”侍卫在身边一吼。
莫桑兵士返国。
兰煜将白泽芝抱上马背,回首看了周遭:“燓厦兵士不论生死拉回国境!”
“是!”身后郑重而坚定的吼声。
“夜,找夜鹫,带回去。”兰煜说完,又伸手弹出一丸?/p>
夜伸手接住药丸,抱手一拱:“谢王爷!”转身离开?/p>
兰煜用披风将白泽芝裹住,单手一扯缰绳,飞奔军营。
天际微明,燓厦军营,白将军站在主营外负手远望。一骑黑色飞奔进营。白将军疾步走上前。
兰煜抱着白泽芝跃下马:“薄言!”
白将军走上前,看着伤痕累累的白泽芝,心里一沉。
“大将军勿要担心,泽芝不会有事!”兰煜看到白将军眼里的沉郁,便简单一句安慰,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薄大夫在帐里。”白将军心里稍微一松,冷静下来,步履稳健,走在兰煜前面。
两人直奔薄言帐房,白将军挑帘,兰煜进账一吼:“薄言!”薄言从内帐步出,拂了拂月牙白衫,神色沉静安然,后面跟着个小弟子木蓝。薄言稍稍侧身示意兰煜进内帐。兰煜走进内帐,将白泽芝放在榻上,让到一边。白将军站在兰煜旁边,看着自己儿子毫无血色的脸庞,手紧攥了几下。
薄言上前,探了探脉相,眼睛从脸庞到身上细细扫过,一会儿收起探脉的手,查看白泽芝身上的伤口。随后,他起身,吩咐了木蓝几句。木蓝点头离开。兰煜看薄言神色,白泽芝应是没有大碍,心里稍稍松下,转眼看向白将军。白将军脸部没有表情,眼睛里却是难抑疼惜之色。
薄言拿着药箱走过来,面对兰煜皱了皱眉头:“不要杵在这里,去打理干净再进我的帐房。”
兰煜笑道:“好好好!泽芝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