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潜运内功,耳听八方,确信没有人偷听,才把手一松,任由无名摔在被褥上,全没了人前的沉稳恭敬,幸灾乐祸地说:“你也有今日,大哥,没想到罢?”
无名自梦中摔醒,摸到干燥柔软的被褥,也就躺着不动,传音道:“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我从地牢里逃了出来!”无敌抖着一只脚,用大拇指一指自己的胸膛。
无名盯着他的脚尖,沿着腿部夜行劲装抖动的线条,往上瞧:“原来你是逃出来的。”
无敌蹲了下来,让他瞧清自己悲悯的神情:“大哥,你看看你的样子,还不如一条狗。”
无名好像没听见:“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冲开穴道,催促任督血气运转,折损一年寿命,增进一年的功力,震断玄铁枷锁,拍碎石壁就出来了!”无敌说罢,冲他笑出一口白牙,连下颔那道浅显的凹痕也笑散了。
无名似乎明白了:“我们离开庄府时,是你逃出地牢,鬼哭狼嚎了一声?”
“那是我两个徒弟干的,他俩一个长啸,一个拿芭蕉叶扇起沙尘枯叶。如此一来,你就会以为我才逃出地牢,其实,我早已混上马车,易容扮作了车夫。”
无名默默地望着无敌,片刻才道:“你做这些乱七八糟的,就为了当车夫?”
无敌摇头:“扮作车夫是第一步。少主心思单纯,以为山匪是夜盟主吓死的,却不知晓,大哥你传音入密,逼死匪首。他问我夜盟主的事,我夸大了一讲,他就猜出是你干的。”
无名道:“那又如何?”
“你二人因此生了嫌隙,少主逐你下车,只当我敬仰夜盟主,必定是好人。将他带至神调门的盘口,宰羊铺,也毫不怀疑。你为了阻止他吃人肉,唤了店小二对质。你素来怕麻烦,知道神调门的尸邪克制你的武功,不愿打伤小二,招惹神调门。可惜,我偷了你的火毒针,不但用你的针暗算了小二,还当着小二和少主的面,告诉这两人,打伤小二的是你。”
无名终于明白了:“你先是挑拨离间,再栽赃陷害,最终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