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却不如凤离天所想的,那谣言在京中越发蔓延开来,就连三两岁的小孩,口中也不是吟唱着一些歌谣,内容无非都是太子如何倒行逆施,如何天怒人怨。
到了最后,就算每日生活轨迹只在质子府和翰林院及东宫三地来往的云彧,也听到了这些谣言。
“外面的孩子都在唱什么?”
这日回府路上,路旁小孩们歌唱的歌谣传入了云彧的耳朵,云彧皱了皱眉,掀开轿帘,叫过墨玉,两人说了几句话,墨玉便下马去了路边,不多时便脸色煞白的回来。
“怎么回事?”
墨玉踌躇了一下,附耳到云彧耳边说了几句话,顿时云彧也是脸色一凛。
他想了一想,便有了个决定。
“今日你先不用回去,到四处去打听打听,看看京中最近都有些什么流言,回来细细说给我听。”
墨玉应声去了。
到了质子府,云彧心头都还萦绕着之前那事。
今日在路上听到的歌谣,以及那日在宫中偷听到的谈话,内容都是直直的指向凤离天,虽然他对凤离天有信心,但是若这种谣言再传扬下去,只怕会对凤离天不利。
一想到那人眉宇间染上困惑的模样,云彧心中就是一紧。
他猛然站起身来,大步往书房而去。
等到墨玉回来时,已经是掌灯时分,他到书房和云彧说了一通话,等到他出去之后,云彧已经是一脸肃容。
源王……果然是不死心的……
云彧揉了揉眉头,心中那个想法越发坚定起来,接下来几日,虽然白日间,云彧依旧到翰林院报道,而每晚却都是在书房流连。
三日后,放下手中的书本,云彧的眉间,终于舒展了开来。
有了这个办法,凤离天便不会在受困流言了,云彧轻轻舒了口气,眸中的神光,也灿烂了许多。
“墨玉,来研墨。”
云彧高声叫了一声,最近几日因心头那想法未明,就连墨玉,也被他逐出了书房以免扰了思绪,现在想法既然已经清明,自然要让墨玉进来伺候笔墨。
却不想半响没有回应,云彧眉头一皱,走到门前一拉门扉,看到室外的情形,不由一愣。
他这书房本是在一个独立小院里,门前有一个小小的天井,而此刻在天井的那一头院门处,却见墨玉正和一个中年干瘦男子对峙,气氛颇有些紧张。
云彧微微皱眉,那中年男子他却是认得的,正是从端阳跟随他而来的一名清客,原是他父亲平南王的一名手下。
只是到了东钟后,这人几乎没出现在自己面前,若不是此刻见了,云彧都几乎要忘了他。
“墨玉,什么事?”
院门口对峙的两人这才发现了云彧,墨玉狠狠瞪了那男子一眼,大步走了回来,那男子也忙不迭的跟了上来。
不待墨玉开口,那人已经抢先说话。
“世子爷,今日在下接了王爷的信函,特地送来给世子爷过目,却不想着小童究竟阻拦于我,如此不规矩,还请世子爷对其教训责罚。”
他话说的不客气,且脸上的表情也非常倨傲。
墨玉顿时小脸通红。
这男子之前来时,可不是这般说法,反而是一脸不霄的让墨玉速速去通传,但他问对方有什么事情时,对方却根本不说清楚。
墨玉得了云彧的嘱咐,知道自家主子有重要事情思考,一干闲杂人等都不允靠近书房,因此自然不应,因此两人便发生了一点口角,却不想此刻那男子只字不提自己的恶劣态度,反而倒打一耙。
“你!”墨玉气恼的开口,“你自己也不讲清楚是什么事情,来就要见世子爷,世子爷也是你说见就见的么,我看规矩的人是你才对!”
云彧却是皱眉。
从自己来到东钟这半年时光,从来都只有几封母妃的来信,而自己父王则不曾来过只言片语,今日这清客却口口声声是来送自己父王的信函,倒是有些奇怪。
他心中虽然狐疑,但也没想太多,“牟先生,你既然是有事前来,自当给我的书童说清楚,他忠于职守,得了我的吩咐,自然要拦阻你,下次若你还有事前来见我,先将事情说清楚了,他便也不会那般没有分寸。”
这些国内来的清客自持有王爷的命令,从来都有些眼高于顶的,就算对他这个世子,有时也不见得恭敬,在端阳之时考虑到父王的体面,他通常不予计较,但到了异国他乡,本该抱成一团的自己人,却还这般自相倾轧,他却是心头不喜。
那牟先生没想到一向平和的世子,这次竟这般严厉,顿时有些愕然,不过他到底也是经过事的,面上立刻唯唯诺诺的应了,心头却冷哼了一声。
一个没有前途又被送来他国玩弄的公子哥罢了,摆什么威风,他心底颇有几分瞧不上,不过面上却还是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来。
云彧看了他一眼,才带头往书房内走去。
“你进来吧。”
那清客忙大喇喇的迈步跟了上去,随手将门合上,正好将墨玉关在了门外。
“信呢?”
云彧坐在书桌后方,冷冷的看了一眼这人。
牟先生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恭敬的递到了云彧身前,云彧接过后展信一看,等到细细一读后,脸色便微微有些变色。
“这……”云彧心中翻腾,面上就不免带了些出来,他抬头看向那清客,满眼的不可置信,“真是我父王的意思?”
那清客早知道信中所言之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