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文天木木的转过头,看了蓝德祥好几眼,才张了张嘴,嘶哑的说道“不饿,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你昨天没吃饭,给你挂点葡萄糖。”
“哦,那拔了吧,咱们找檬檬去。”
项文天说完,就要起来,蓝德祥赶紧扶他坐了起来,看着他按了呼叫铃喊来护士拔了针,就摇摇晃晃的往出走,怕他有个闪失,又不敢说什么再刺激了他,只能跟上去搀着他。
“你要去哪?”
“阳光福利院。”
☆、消失记录:半个月
项文天在医院躺了一夜后,就再没去过警局了,想雇私家侦探却一听他说要找白檬,就纷纷挂掉电话,连蓝德祥到处托关系走门路,都没人愿意插手此事,还纷纷暗示蓝德祥也不要再趟浑水,气的蓝德祥在他面前不知道骂了多少次那群王八蛋,他就知道,这事不是那么简单了。
当年自称孤儿院长大的白檬说自己年满十八周岁,要离开福利院没有地方去,项文天就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陪着白檬回阳光福利院收拾了东西,可这次项文天再找到阳光福利院,却发现那里已经变成了一家养老院,跟周边打听了一圈,都说这里改成养老院三年了,之前的福利院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项文天半个月磨坏了两双鞋,把这三年里,两人去过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却依然一无所获,家里已经积了一层灰,贴在各处的便签还依然贴在各处,半个月没收拾过自己的项文天邋遢的堪比街头流浪汉,他坐在沙发上,一遍遍的听那首《无与伦比的美丽》,却已经再也哭不出眼泪。
手机铃声响了半天,项文天才发现是来了电话,看了一眼屏幕,是制片人齐鸣飞打来的,就顺手接了起来。
“项导这是在忙什么啊,打了半天了才接,哈哈哈,告诉你个好消息啊,你的第一笔分红下来了,什么时候来取呀?我还等着你请客呢!”
“今天有点晚了,我明天上午去吧,到了给你打电话。”项文天看了眼手表,已经三点多了,自己这幅德行去钟鼎集团估计连门都进不去,就推了一天。
“那行,明天见!”
挂了电话,项文天环顾了一圈落满灰尘的家,叹了口气起身开始收拾,明天领了分红就把房子买下来,不换门锁,无论白檬什么时候回来,这里永远是他们的家。便签被撕下来扔进了垃圾桶,家里也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换下的脏衣服也洗净晾了起来,项文天洗了个澡刮掉胡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起了呆。
自从搬到这间公寓,项文天还是第一次一个人洗澡,以前每次刮胡子,白檬都从背后搂着他的腰,咬他的后背跟他撒娇,等他刮干净了,会把身后的小淘气抓进怀里,用下巴蹭他的脸,问他有没有刮净,他总是笑着笑着,就讨好的亲自己,让自己不要蹭他。
项文天摸了摸后背,没有牙印,回头瞅了一圈,也没有人,摸了摸下巴,虽然刮净了,皮肤还是很粗糙,跟白檬的娇嫩完全不同,项文天呼吸渐渐急促,将洗漱台上的瓶瓶罐罐一把扫到了地上,一拳砸碎了墙上的镜子还不够,一拳接一拳的砸在没了镜子的墙上,已经哭不出来的项文天像受伤的野兽般嘶吼着,发泄着,直到墙上血迹斑驳,右手血肉模糊。
再没有挥拳的力气,项文天垂着头走回卧室,看都没看一眼自己的手,爬上-床后,枕到了白檬的枕头上,闻着上面已经很淡很淡的柠檬味儿,又想起那时候两人一起逛超市,白檬给他买了最好的剃须膏,却只给自己买了一块柠檬味儿的香皂,说是喜欢那个味道,结果一用就是这么多年,柠檬味儿的小白檬,曾经是他怀里的珍宝,如今却像这消散的味道,不知在何处。
以为自己再也没有眼泪的项文天,紧闭的双眼又渗出泪水,落在枕头上,一滴,一滴,晕染,扩散,交融,变成一片,直到项文天睡着,枕头上的痕迹都没有干透。
第二天项文天被闹钟吵醒,简单的清洗了伤口包扎起来后,收拾了狼藉一片的洗手间,将那块柠檬味儿的香皂捡起来揣进口袋,就去了钟鼎,因为右手包的跟粽子一样连手指都分不开,就没有开车,出租车又不能开进去,他就在钟鼎广场外下了车后一边给齐鸣飞打电话一边往里走。
一辆主体黑色底盘红色的布加迪突然从项文天身边擦身而过,把正在跟齐鸣飞说话的项文天吓了一跳,视线不由自主的就追随上那辆嚣张的跑车,等看到那车停在钟鼎门口,驾驶座的门打开,从车上下来的那人后,项文天的手机瞬间就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