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国,一共有着五位成年皇子,其中自然是不包括无故早殇之辈。
大皇子齐元毅乃是贤妃之子,文韬武略,贤明在外,若不是因为皇帝御笔册封齐元恒为太子,这太子之位多半便会落到齐元毅头上。
二皇子齐元礼,乃是已经逝世的婉嫔之子。婉嫔虽然位份低微,但是因为早逝的缘故,所以齐元礼从小就被教养爱皇后名下。虽然是庶子,但却一直享受着嫡子的待遇。本以为太子之位稳归于他,怎么能够料想到会落到三皇子齐元恒头上。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齐元礼一直都对齐元恒没什么好脸色。这次的暗杀事件,也是由齐元礼一手策划。
称你病,要你命。皇家之中本就无亲情可言,即便是那个宠他最深的父皇,怕是心中也有着自己的算计。他能够依靠依仗的又有什么人呢?
不过是,只有自己而已。
“他们算计了本太子之后,就想要这样息事宁人,真是可笑极了。阿毅,明日你将那批刺客的尸体用马车装了,大张旗鼓的送到二皇子府门口。”
齐元恒面上笑意未变,但是心中却是已经生了狠意。正是因为之前他的步步容忍,才让那些人将不该有的心思打到他身上。这皇位与天下,他可以不要,但是绝不能够容忍有人来不问自取。
就如同对于皇帝来说,江山不容人人侵犯。而对于齐元恒来说,傲气不允许被人折损。
“殿下,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现在要是撕破了脸面,难免皇后娘娘会趁机对您不利。”
南宫毅愣了一愣神,这样的做法确实惬意,让人爽快。但是却也容易引来无限麻烦,毕竟齐元恒的生母端皇贵妃离世已久,后宫之中没什么能够帮他们说得上话的人。
而皇后作为一国之母,手上的权利也不是摆着看的。一生未曾得子,对于齐元礼这个嗣子倒也算是疼爱。
“你不懂,就是要乱才好。”
齐元恒留下这样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之后,就踏出信步踏出了庭院。
诸葛鸿自然是也明白了齐元恒的意思,笑笑之后就跟着散了。只留下泠烟与尚在混沌之中的南宫毅。
“乱有乱的好处,南宫将军只管把尸体送了去,要不了多久就能够看到成效了。”
只有乱了,才有机会能够浑水摸鱼。而还有什么,比当朝太子在外出处理政务之时被刺杀更好的由头么?她倒是要好好看,在太子府对上二皇子府的时候,是什么人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
南宫毅挠了挠头,紧接着跟着出了门。太子殿下说话别有深意,他是早就知道了,诸葛鸿从小伴着殿下长大,能够顿悟殿下深意也是正常。可这泠烟不过于殿下相处多久,怎么也能明白呢?
既然想不透,他也不再这上面过多纠结。只管着叫人来,准备着明日将殿下吩咐的事情办得妥妥贴贴便是。
齐元恒信步走到星河池前,看着水中欢快游着的鱼儿失了神,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紧跟着的泠烟。
风吹叶动,树影婆娑将影子照出唯美的形状。大自然的美有时候并不触目惊心,但却能够简简单单的融入在生活之中,让人并不觉得突兀。
曾几何时,泠烟所向往的也是这样闲鱼野鹤的生活。有一房疼爱的夫婿,养育二三乖顺的孩子,种上四亩当方田,开辟五六处荒山,再养上七八只耕牛。就这样在世外桃源之中,闲暇一世,该有多好。
可惜现实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梦,先是无缘无故的失忆,流落到齐国太子府中,成为太子齐元恒的近侍。再是后来为了找到回家,和齐元恒达成了交易。
如今他们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算泠烟想要甩甩手就此离开也是不行的了。再外人眼中,泠烟已经被贴上了太子府的标签,无论她是争或者是不争,她的命运都和齐元恒的命数紧紧捆绑在一起。
“有时候,我还真羡慕这水中的鱼,无忧无虑,无所束缚。”
不知道是天气太美,还是景色太宜人,竟然让齐元恒放下了平时的戒心,饶有兴致的同泠烟开始谈论起这池中的鱼。
“子非鱼,安之鱼之乐与不乐?”
你并非是这池中的鱼,又怎么知道他们是快乐或者是不快乐的呢?
“鱼,本是生长于河流之间或是大海之外。如今只能够待在这小小的池塘之中,泠烟不敢认为他们是自由的。”
因着这处的池塘时不时都会有贵人前来赏玩,所以长期备着鱼食。泠烟顺手拿起池塘边的一把鱼食,朝着池塘中随意扔去。
“殿下你看,如今不过是一把小小的鱼食,都能够引起他们互相争夺。若是能够回归大海,他们又何须如此卑微的摇尾乞怜?”
世间之中本就没有绝对的自由,这鱼在池塘里不如活在外头自由,但是活在外头难道就真正少了束缚,毫无拘束了么?不过是将生活环境由小变成大罢了,没有改变的,始终还是他们的命运。
“那要如何,才能够得到真正的自由?”
齐元恒也不恼怒泠烟这肆意大胆的行为,反倒是饶有兴趣的顺着她的话继续问了下去。
泠烟转过头来,放下了手中的鱼食,双眼直视着齐元恒的眸子,认真中不带半分玩笑。
“唯有心自由了,才能够获得真正的自由。”
泠烟的眸子不算很美,但却独特在有着一种特殊的吸引力。这一眼,让齐元恒有几分怔然,浩瀚星海,似乎要将他吸了进去。明明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