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尺寸、是l的……可以吗?”
“啊?”
纸袋里有件黑色衬衫,款式和自己的衬衫类似。
他是要我去换衣服吗?或许是觉得自己也有责任,细心的臣始终不肯和他正面相对。
“不好意思,谢谢你。这件衣服多少钱?”
看到臣咬紧住的下唇毫无血色,慈英真希望他不要再自责了。
“不用了,送你。”
“啊、不用……?这不是你特地买的吗?”
“要是我早点发现,你也不会受伤!衬衫也不用丢掉了!”
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才如此悔恨的慈英,开心地弯起了唇。
“应该是相反才对,如果没有你,搞不好我早就死了。”
“笨蛋、干嘛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想安慰臣却反被斥责的慈英,脸上的笑容愈来愈深。
“你在笑什么啊!还笑、还笑——”
“喂、秀岛先生可是伤员,收敛一点。你先回去吧。”
界苦笑着说,臣沉默地低下头。慈英这时才想起臣今天休假。
“妨碍你休假,真不好意思。我没事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我当然会回去……你干嘛跟我道歉?”
“……啊?”
臣瞪着反过来体贴自己的慈英。看到他眼中泛着血丝并不像熬夜过后的疲劳,反倒像带着怨恨的责难时,慈英的心跳了一下。
他为什么一脸好像在责备自己不解风情?在慈英感到困惑时,界开口说:
“对了,你今天没班。那你就顺便送秀岛先生回旅馆吧。”
“不用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就让他送吧。……他好像很自责。”
看着慌忙婉拒的慈英,界压低声音说。界苦笑着说‘就让他送吧’,慈英也不好坚持下去。
“臣,你休到明天吧?今天的假挪到后天休没关系。”
“我知道了。那……我去开车送你回去。”
面对臣那双沉痛发红的眼睛,慈英实在无法拒绝。
走出医院,外面的天空已被夕阳染红。出事之后就没什么时间感,是因为昏倒的关系吧。
“那么,秀岛先生路上请小心。”
“好的,今天也麻烦您了。”
“别这么说。臣,拜托你了。”
在医院门口和界分手后,两人就陷入尴尬的沉默。随着臣催促的视线看过去,慈英看到第一天刚来时坐过的警车。
“……上去吧。”
慈英默默坐进车里。伤势并不严重,臣却小心翼翼地亲手帮他扣上安全带。这种特殊待遇让慈英有点无法适应。
“会不会太紧?还是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只伤到手,而且伤口也没有很深,基本上没有很严重啦。”
“缝了十针还不严重!”
回旅馆的路上,臣频频关心慈英的身体状况。因为麻醉还没退,所以慈英的头还有点晕。慈英的手能自由活动,但是医生交待,十天后要拆线,所以这段期间要避免做剧烈运动。
慈英暂时落脚的旅馆离医院不远,开车差不多十分钟就到了。
“刑警先生?”
“没关系。”
慈英来不及道谢,臣已经快速下车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他一路护送自己进旅馆,慈英根本找不到适当的时机,请他别送了。
(他该不会想一路送我回房间吧?)
他瞥了眼臣手上拿着的东西。就外观看来,应该是臣买来替换慈英被割裂,又血迹斑斑的素描本吧。
“喂、这个…给你。啊……我先说不要钱。”
一进房间,臣果然立刻把东西递给慈英。想到刚才想给他衬衫钱时两人的对话,慈英只能苦笑着收下。
“你不用这么费心……专程买的吗?还有这件衬衫,真是不好意思。”
“我不知道你爱用哪一种,这个……是便宜货。”
这样我才安心。低着头说话的臣披头散发,落在额前的浏海在漂亮的眼角上形成一道阴影。熬夜工作好不容易能休息,结果又忙着抓犯人。自己昏倒这段期间,他一定很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