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杨一鸣一口面毫无保留地呛了进去,瞬间咳得天翻地覆,面条一样的眼泪哗哗流下来。
大丁赶忙过来帮他拍后背,一边拍一边说:“至于吗,看把你吓的,我就随口一说。”
杨一鸣喘不上气来,但是心里想“我这不是吓的是心虚的”好吗!
☆、第三十三章
“杨一鸣,”大丁一边拍着杨一鸣的后背一边说,“你到底要咳到什么时候?差不多了吧?”
杨一鸣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心想大丁你这情商真是堪忧,幸亏你不算个真正意义上的“社会人”,要不然估计你分分钟被人打死。
杨一鸣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直起身子,喘了半天气之后说:“大丁,吃饭时不能开这种玩笑。”
大丁耸耸肩:“我没开玩笑啊,我觉得你说的那人就是丁子木。”
“丁子木是男的!”
“男的怎么了?”大丁诧异地说,“反正生孩子又不在你的标准之内。”
杨一鸣噎住了,的确,既然不要求必须能生孩子,男的自然也可以。
“再说,你本来就挺喜欢丁子木的。”大丁淡淡地说,“我能看出来,你很喜欢他。”
杨一鸣瞪大了眼睛,特别想扑过去灭口。他一直以为丁子木才是个细腻的人,而大丁粗犷得就好像荒野;可万万没想到,最早发现的竟然是大丁。
承认吗?当然不能承认!心理咨询师一旦和病人产生情感,治疗必须停止,这是所有的执业咨询师必须要遵守的规定。因为那样会严重干扰到治疗,带来不可预估的严重后果,对病人是不可逆的伤害,于自己,执照也会被吊销。这是一份不能和爱情共生的职业。
如果把丁子木移交给别的咨询师呢?这个问题杨一鸣挣扎过很多次,也被否认过很多次,到今天仍然没有答案。
可是,即便否认了又能如何?自己就真的不喜欢了吗?就不会影响到治疗了吗?别虚伪了,你早就动心了!杨一鸣在心里狠狠地唾骂着自己,可面对大丁探寻的目光时,他还是在转瞬间做了决定:“我当然喜欢他啊,可我也挺喜欢你的,我喜欢的人多了,总不能个个都娶回家吧?”
同样的话,他搪塞过杨双明,换来一声冷笑;当他说给大丁听时,大丁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真的?”他急切地俯下||身子靠进杨一鸣,紧张得嘴唇都有些轻微的颤抖,“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所以我是挺喜欢丁子木的,但是那种喜欢跟娶老婆的喜欢不一样,你别瞎想,也别担心,我不会把你的宝贝木木怎么样的。”杨一鸣开着玩笑说。他很早就看出来了,大丁对丁子木有种异常强烈的保护欲,随时准备冲出来帮他解决一些可能的麻烦。但是这并不好,丁子木太过于依赖大丁了,虽然他本人意识不到,但是长期以来丁子木没有什么机会独立面对困难和威胁,这让他的人格越来越不健全,任何一点小的挫折都有可能打败他。
得让大丁控制住,最好不要出现,让丁子木学会自己解决问题。杨一鸣想。
大丁使劲儿摇摇头:“不不不,我说的不是这句。”
“哎?”杨一鸣楞了一下,“你说的是哪句?”
“你之前……”大丁说到一半忽然住了嘴,他从旁边的小桌子上端过那碗面条,“给,还吃吗?”
杨一鸣摇摇头,狐疑地看着丁子木:“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挺高兴的,你说你喜欢丁子木,我很高兴,喜欢他的人不多。”大丁从容不迫地说,“你喜欢他就行,娶不娶回家也无所谓,你本来也不可能把他娶回家。”大丁说的是实话,他把杨一鸣那句“我也喜欢你”小心翼翼地藏进心底不露分毫。揣着这份“喜欢”,他觉得自己就可以踏踏实实地待在丁子木身边,也待在杨一鸣身边。
杨一鸣在脑子里把自己刚刚说的话倒带了一遍,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也就接受了大丁的解释,他说:“所以你放心,我会帮他的。”
大丁瞪着他问:“治好是什么意思?”
杨一鸣一惊,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对于一个did来说,所谓“治好”就是让副人格消失或者不出现,那岂不是意味着……
杨一鸣有点儿尴尬,感觉自己是个挺变态的杀手,正在对被害人说:“你放心,我一定尽心力尽力,保证能杀死你。”
大丁不放松地追问:“我一直想要问你,治好了丁子木,我们会在哪里?”
杨一鸣想了想,老老实实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如果按照心理学原理来讲,你……会躲起来。”
杨一鸣说的很含蓄,事实上,如果非常成功的治疗,副人格是会彻底消失的,大丁,这个“人”会消失,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有他存在过的痕迹,除了自己,恐怕连丁子木本人也不会知道,曾经有那样一个人,拼尽全力日夜守护,只为了保护他。
“什么叫躲起来?”
“躲起来就是……”杨一鸣想了想,“像现在这样,藏在丁子木的身体里,你可以守着他,看到他,但是如果丁子木不同意,你可能……出不来。”
大丁沉默了,这就好像是他之前的生活,甚至比那个更糟!
杨一鸣安慰地拍拍大丁的手说:“别担心,事实上就我收集到的案例来看,大部分的案例都显示主人格和副人格最好能融为一体,和谐共处。”
“什么叫做‘融为一体’?”
杨一鸣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