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李辞一路上感觉着那晃晃荡荡的,从车上下来也没停下的心,突然就静下来了。
嗯,以后就要在这儿住着了,就在这儿生活了,又是新开始。
“小王,把李老师带回来了啊,以后不走了吧?”村口的王大爷还拎着铲子就跑出来问,这儿的人们单纯没什么阶级概念,都是按着年龄辈分叫人。
“嗯,把这批孩子教毕业之前不走了……”李辞吓了一跳,“诶。”
王大爷身后突然窜出个脸蛋儿红红的小女孩儿,都没敢抬头李辞便把还是热的红薯塞李辞手里,又逃了回去。
李辞看了看手里的红薯笑了笑,“莫莫,后天记得来上课。”
莫莫小心翼翼地露出来个头,点了点又飞快缩了回去。
“小辞还没吃饭,我们先走了。”王叔朝王大爷摆了摆手。
“老师再见。”后面传来莫莫似低喃的声音,不过李辞还是听到了,又回头笑了笑,挥了挥手,“再见。”
到了王叔家,饭已经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了。不是电视里那砌得正圆的园林里放的石桌,就是山上运下来的小石头砌了砌作桌腿,上面放块儿大的连个形状都没有的岩石,表面还有些坑坑洼洼。但李辞就是很喜欢,这么坐在院子里,吹着小风,不怎么刺眼的夕阳,刚发芽的野草,用破掉的盆里种着的不知名的花,就像以前的家。
那时候爸妈还没发现他跟其他人不一样,爸妈还是爸妈,家还是家。
“别站着啊,过来坐,平时有酒没人招待,可把你给盼来了,自己家酿的别嫌弃,可得喝完再走。”王叔抱着一坛子酒,强子端着一盆水在后面跟着,“强子,你待会儿少喝点,得把小辞送回去。”
“嗯。”强子应了声,转头对李辞说:“李老师,这儿洗手。”
“那个……别,叫我小辞就行。”李辞洗了手坐过去,“婶儿呢?怎么没见。”
“哎,小兰爷爷年纪大了,这不,一摔摔出毛病了,他老伴儿腿脚也不方便,照顾不了人,最近都是你婶儿做了饭给拿过去的。”王叔拆了酒封倒了酒,“来,喝,以后有啥困难,来找我,你王叔我没啥本事,衣食住行保证给你弄得妥妥的,其它的,只要你有需要王叔都会尽全力。”
李辞连忙敬了一杯,比想象的还要烈,缓了几缓才给干了,抹了抹嘴,“小时候家里穷,吃苦是小事,有吃的有住的就行,谢谢王叔。”
酒过几巡。
“小辞啊,你看那鸟。”王叔手晃着指着院里的树干说。
李辞心想,呦呵,还有啄木鸟呢。仔仔细细地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纳闷儿,“哪呢?”
王叔又指了指树干,“就那……嗝……仔细看。”
李辞又往四周瞅了又瞅,可算看到了那只蹲在树枝上盯着桌子的麻雀:“王叔你醉了,这儿呢。”李辞把王叔的手往旁边儿掰了掰,“这鸟怎么了?”
“哪能啊,我还没醉,小样我能喝不过你么。我告诉你啊,这儿鸟老有灵性了……嗝……盯着你呢,也盯着我呢。”
“盯着我们干嘛,它盯得的是这菜。”李辞捏了颗花生米扔过去,鸟吓得蹭的飞走了。
王叔瞪着眼,拍了李辞一巴掌:“它不吃花生!它要吃死人肉嘞。”
“……”李辞收回手,淡定的说:“你说得是乌鸦,这是麻雀。”
强子从头到尾一直沉默,抱着酒坛只添酒也不喝。听到这儿见没人再动筷子站了起来,“不用理我爸,喝醉了就爱讲鬼故事。”
李辞笑了笑,“嗯。”上前帮强子把王叔架起来。
“诶,我没讲完呢……”王叔不乐意,扒着桌子不松。
俩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边附和着好不容易给拉进了屋。
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强子把李辞的包拎出来背背上,“我送你过去,你怎么样?”
“还行,我来吧。”李辞伸手要把包接过来。
“我来。”强子退了一步躲过去。
李辞只好缩回手跟着他走。强子跟他岁数差不多,常年干活,身体壮实得很,隔着衣服都能看到肌肉的形状,真带劲儿……就是晃晃悠悠的。李辞这时才感觉到自己估计也喝多了,前面的强子晃得他眼晕。
夜风起了,李辞才感觉清醒了点,抬头发现星星真多,真闪,跟小时候家里的一样闪。
路不长又很长,印象里不长,但感觉走的比之前要长,不过,还是到了。
“吴大爷走了之后,这儿一直空着,你以前也在这儿住过,熟悉。昨天就把这儿简单收拾了,你先洗洗睡吧,明天再收拾。”强子把他的包和钥匙放下说:“钥匙有两把,都放桌子上了,还是睡窗户边儿吗?对面那张床你要是觉得占地方,可以挪走,吴大爷不会介意。”
很简单的屋子,一室一厅,厨房是在外面另辟的一个屋子,这儿人都很好没什么可担心的,也就没什么院墙栅栏,本是看山的吴大爷住的地方,但吴大爷前些年去了,就一直空着。
这儿也算得上是风景优美。屋外是片树林,再走不远就是条河,河对面就是山,连绵不绝的山,从窗户都看得到。
上次来的时候,王叔有介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规矩,中间最高的那座山除了三月三登山拜山那天都不能靠近,哪怕是三月三也不能登,那座山是柜山。
“嗯。”李辞应了一声,把眼从强子背上拽回来瞧了瞧四周,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