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沉本能地想反驳,却三下五除二被人连扶带推到了床上。
好吧,殿下之命不可违。
他一开始还只好用惯用的思维强迫自己躺进了被窝,但病中身体困乏,没多一会儿,也就真的睡着了。
过了半个小时高弋再回来看,刚打开一道门缝儿,人就已经在翻身了。
看来小朋友还保持着前世警惕的习惯,高弋没敢进去,放慢动作关了门又扭头回了训练室。
训练室里左右两边各摆着三套桌椅,但其他几个人都不在,只有高曜一个人佯装在打游戏,但见高弋一进门就立刻摘了耳机。
“哥你居然把人带到你卧室了?”
天知道他瞄了眼看见的时候是有多震惊,毕竟平时那个地方没有正当理由根本不可能进去。
也才意识到蠢哥哥居然把自己一个人丢在了医院。
他不就是去医生的办公室又问了几句,谁能告诉他这中间的一小会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进一队了,和我在一个卧室有问题吗?你和星河不也是一起的吗?”
闲下来了,高弋也是满腹的疑问,更迫切地想弄明白关于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至于前世的事……等他熟悉了周身的环境再说吧。多半三年后东宫又出了什么大事,导致了这种结果。
我和星河是两张单人床,你那里可是一张双人床啊,那能一样吗?
高曜没来得及吐槽,问题却又追了过来,“现在我要知道对方基本的资料。”
“资料你看合同啊,前几天刚签的,还是你和教练一起拍板定的。”
高曜习惯性回嘴。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蓝沉当时是以训练赛第一名的方式进了一队,当时他也进了自定义房间观战了。
小朋友打法很猛,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意气风发。他当时跳伞选的点并不好,后来自然也只能是一路打着进圈的。
之前的半个小时,高弋已经想完了最近几天的全过程,见人不配合,语气也难免有点暴躁, “我是说他在青训营的时候。”
“青训营里,他也没待多久啊。”
“分管青训营的人是你。”
得,话说成这样还能说什么,高曜被怼得莫名其妙,也有点生气了,“就是那次校园行的活动啊,当时有一场表演赛,蓝沉也参加了,我看着不错,问过意向之后就把人带进了青训营。”
“当时校队也想招人进去来着,只是我下手比较快。他们还怼我来着。”
“但他家里那边似乎有点儿阻力,蓝沉也没直接就来基地,而是先线上试训,参加咱们和别的战队的一些训练赛,时间差不多就一个月,后来才来的基地。当时是教练在负责看的,说他很好,未来可期。”
原来是这样。
那自己和对方基本没打过照面,也就能说的通了。
高弋顺利理清了来龙去脉,这才想起来问阻力的事。
“他也没细说,但应该就是家里不太同意吧,毕竟现在支持的也没有很多,像我这样能读相关专业的,就更少了。”
“不过他家里人其实很好沟通,我也是从医院回来才想起来给对方报个平安,阿姨说人没事就好,如果不嫌弃打扰的话,她想过来看看蓝沉。”
看来这一世就是很普通又很温馨的家庭。
高弋结合着讨论看完了资料,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嗯,也挺好的。
高弋达到了目的就拐去厨房煮粥。
可怜的弟弟有一万句话想问,但总觉得嘴巴被糊住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人离开的背影。
蓝沉再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手机屏幕上的20:06他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能从窗外的夜色判断此时大约在戌时。
高弋听见声音端着粥进来开了灯,第一眼就看见人正要下床,头上顶着几处呆毛,看着迷迷糊糊的,又多了前世少有的可爱劲儿。
高弋担心他手上的伤有心要喂,怕把人羞到了,只把粥碗放到了旁边的书桌上。
太子殿下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居然也会下厨房了吗?
蓝沉乖乖把粥都喝了,熟悉的米粥给了他一点安全感,一回头见高弋在看他,忙主动交代情况,“回殿下,臣无大碍了,感觉已经好多了。”
“以前我们只在东宫的时候,你也没有这么客气啊。”
高弋一想起前世的相处模式,再对比现在,总觉得有点想笑。
这种太过客气的模式,倒像是回到了对方刚刚通过选拔到自己身边做侍卫的时候。
后来时间一久,两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喝酒、看书发呆这种事,实在太常有了。
以前是以前。
但臣现在是罪臣啊。
如果不是自己轻信传言判断失误,殿下可能也不会遭遇那场刺杀和大火。
“怎么突然不说话啦?”
高弋凑过去看他,发现除了手背上的淤青,人也没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