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印心皱着眉说道:“你开不开,你再不来开门,我就破门而入。”不过是一道门罢了,他踹个两脚也就开了。现在这般好耐心地叫他开门,也不过是为了哄他。
施宁闻言,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气道:“你敢破我的门!我就不理你了!”
让他吼了这一嗓子,印心提起的脚就不敢动了,他放下来说道:“我不破你的门,你快出来开门。”被关在门外的滋味儿,印心还是头一回尝到,这滋味有过一次就不想再有第二次。
“我说了不开了。”施宁撇嘴道,但是又望着门那边犹豫了一会儿,他终于是站起来,走到外屋的桌边去。他犹豫呢,要不要大方一次,给个机会好了?可是再问一次吧,又显得掉价,没得把自己放得那么低。跟他没人要似地。
“施宁!”印心等得不耐烦,便沉声叫他的名字。他想凶又不敢凶,要是那个小气鬼又气起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做什么?”施宁鼓着脸道。
“开门!”印心拍着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我生你的气,我不想看见你,看见你我就不高兴,我不要自己不高兴,所以我不开门。”施宁噼哩啪啦地说了一串儿道。
印心再也没有那个耐心和他掰扯,提起脚就猛踹他的门。“砰——砰——砰——”还踹了好几脚,踹出一个能进人的大窟窿来。
施宁的心肝儿,跟着那响声一跳一跳地,眼睛睁得老大,惊恐地望着那窟窿。他满颗心里就想着一句话:完了……恃宠而骄失败。
窟窿外面,印心负手站在那里,满眼的笑意望着里头。但施宁要是真的相信他高兴,那就太荒谬了。不成,他得找地方躲躲。
“躲?躲哪儿去?”印心看见他要溜,连忙踏进屋里来,一抓一扯就把人困在怀里。
“呜呜……别打我!”施宁马上就装哭,闭着眼睛干嚎道。
“去你的,谁打你了?”印心满脸疑惑看着他,然后抱着人离开这屋子。门被踹烂了,他也懒得去开,就这样穿过去。明儿也不必叫人来修缮,免得一次一次地闹。
“去哪儿?”施宁没有被收拾,也就不嚎了,他眨眨眼睛问道。
“吃饭。”印心说道。
“你……不生气?”施宁抬头,眼巴巴地看着印心的下巴,觉得这样的印心太不正常了。反常必妖,他怕。
“你希望我生气?”印心奇怪道,生气的不是他自个呢么,怎么掉转枪口开指着别人。
“不希望。”施宁低着头道。
“那不就是了。”印心摸摸他的头,笑吟吟道:“你放心,我不生你的气,但是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我不想再有第二次,你可明白?”
施宁感到那人的笑容有些寒气外漏,他忙点头道:“没问题,没问题。问题是你也不许惹我生气。”
印心的笑容就不见了,垂下嘴角摆出一张□□脸道:“我什么时候惹你生气了?你怎不说是你自己莫名其妙?”什么都不说,就那样气冲冲地甩脸子给他看。
“你……我懒得跟你说。”施宁发觉,印心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真是够了。不想再啰嗦,他道:“从现在不说话,谁说话谁是小狗,吃饭!”
“……”这是□□脸的印心。
好容易吃完这顿不许说话的晚餐,施宁罢了碗筷就径自去沐浴,全程不理睬那个害怕当小狗的人。
印心倒是没把小孩子的小脾气放在眼里,只要他还在眼皮底下蹦跶,那就爱干嘛干嘛。
沐浴更衣完了,施宁蹦跶上床,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条被单,卷成一条儿。把它竖在床铺的中间,对印心说道:“这是你的一半儿,这是我的一半儿。你呢,就睡你的一半儿,我睡我的一半儿。你不许越过我这一半儿,我也不碰你那一半儿,你可明白?”
印心给他的回答就是,拿起那条儿被单一甩,不知飞到了哪儿去:“你再闹,使劲儿地闹。”
施宁可怜兮兮地啃手指。
“睡觉。”印心不再说他,温柔地抱着他躺下去。那小模样太可怜了,印心舍不得凶他,只要他不闹了他疼还来不及。
“呜……”施宁乖巧地伏着人家的胸膛,不闹了。
挺折腾的一天,终于陷入了安静,迎来一夜好眠。第二天果真如印心预言的那样,天还没亮就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学。
等施宁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已是白茫茫的一片,积雪多有了寸余厚的一层。铺在地上分外可爱,让人想踏上去玩一玩。只可惜漂亮归漂亮,就是太冷了。施宁这万年怕冷的蛇身子,往年只能裹得像个球似地站在廊下看看,施夫人是半点都不许他摸。
“下雪了么?”施宁醒了,感到天气又冷了些,就缩了缩,再贴近一些火炉一样暖的印心。
印心嗯了声,摸着他的背脊,还不打算起床的模样。
“今儿不进宫了吧,你昨天可是说了的。”施宁靠着他道,像只八爪鱿鱼一样缠住他的身子。
“嗯……”印心难得睡懒觉,伸手捂住他的嘴道:“再睡一会儿,咱们去请安。”
“顺道看雪!”施宁笑嘻嘻地掰开他的手掌。
“哼……”印心笑了笑,宽厚的胸膛都震动了,弄得施宁有趣,贴着他的心咕哝咕哝:“心心心……里面有人吗?你在做甚么?”
“傻子……”印心笑道,再次捂住他的嘴巴不许他说话了,大清早地发傻,没得把他也带傻了。同时在心里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