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聆揪住衣角没有回答,脸色相当凝重。
在他说话时狐火已经更旺,四周空气在灼烧下阴冷如深冬,寒气渗入骨髓。
“我要一点点烤干你的血,最后才是身体。放心,不会伤及魂魄的。”贺兰玖右脸的红纹愈发艳丽鲜明,褪去伪装的无害感,妖异地让人胆战心惊。
狐火在身后汹涌燃烧,几次贴着封梵的身体呼啸而过,透过火焰看的景物都开始跳动。
就连想插手劝停的钱亦尘,也变得模糊起来。
贺兰玖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想法如何,就好像……他对这个世界的不满被无限放大了,满脑子都是冲动暴躁的情绪,只想找个地方发泄出来。
“是……赤炣,不会错的,我想起来了,这是赤炣的气息。”花聆饱满的红唇苍白一片不住颤抖,突然提高声音,“封梵,帮我制住他!”
姑娘,我是来让你劝架的,不是煽风点火啊!
钱亦尘条件反射地去捂她的嘴巴,贺兰玖已经扬起一道狐火向花聆袭来!
已经躲不开了?
他下意识在面前的空气中写下仓颉造字中代表木的符号,双手拢住后猛地挥开,草木之灵疯狂向这里涌来,挡住了那道跳跃的火焰!
钱亦尘挡下攻击,也不指望花聆,干脆独身闯入战局,左手以灵气化成刀刃格住厉纯剑,右手张起淡绿色的半圆护罩防住狐火。
草木之灵最多压制他的力量,不能完全消灭属火的狐妖,但交手一瞬间的停止已经足够。
“你还真是长本事了。”贺兰玖讥讽的撤回火焰,目光灼灼盯住他身后的封梵。
“让开,事已至此,就算他把我家的院墙修好也没用。”封梵的剑尖平静指地,剑意却指向面前的男人。
难道刚才帮你修好院子就能不计较了?
不得不说,这个时期的主角真是怀抱着朴素的梦想,刚才几次差点被狐火吞没,开出的谅解条件居然还只是修院子啊!
“你们有完没完?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打起来也就算了,花聆你怎么还跟着添乱?!”钱亦尘夹在中间仰天长叹,“就这样的队伍还想拯救苍生?苍生都要被你们气死了!”
贺兰玖傲慢地扭头,连封梵也在指责下不说话,用冷漠暗含心疼的表情看着蒸发掉一半的院墙。
“上古大妖赤炣元神消散后的身体一直由我家秘密镇守,十几年前有人抢走身体,杀死了当时看管妖身的所有族人!”花聆离开观战的地方缓缓上前,“如果你不是赤炣的元神,能解释一下这具身体的来历吗?”
贺兰玖单手将松散黑发捋到耳后,歪头时目光挑衅:“你是想说是我干的?”
花聆紧紧抿着下唇,紫色纱衣被抓出了一个洞。
贺兰玖突然笑了:“十几年前?谁知道呢。你要想动手,多一个我也奉陪……不过,先说下去吧。”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没有童年期,似乎一生下来就是这副模样,当然也没有亲人朋友,只剩下刻在脑海里的名字。
名字是谁取的?
偶尔半夜睡不着,贺兰玖就会反复想这些问题,但他在人世纠缠十几年,也想了十几年。
哪怕没到非知道不可的地步,弄清楚也是好的。
……
半空,有双眼睛颇有兴趣地看了他们半天,良久传来一声轻笑。
蓝终化为原形占据屋顶一角,嘴里叼着一张撕破的黄符:“不愧是风水宝地的关门弟子,做出来的东西就是好用,竟然能抽出自身情感炼化后去诱出别人的,哪怕诱导出失常的愤怒也不在话下。只是结果……可惜可惜啊。”
那两半黄符随着他的喃喃被风吹走,在空中翻卷飘散,不知道落到哪里了。
“下面的道友你们好吗?”有条黑犬从藏身处露出脑袋,向地面轻巧地一跃却没落下,而是悬在空中一翻身变成人形,“十几年前那花氏的小姑娘恐怕还不会走吧?与其听她的,不如来让我说。”
……
“蓝终?”钱亦尘立刻打消将灵气放回天地的念头,任凭木系的力量充斥身体,还好这一次已经比较适应了。
之前院落四周设下符咒保护,蓝终以原形无声潜入,现在院墙尽毁,哪怕出现妖邪也无法起到什么地狱作用。
“哎呀,你不会又想把我蹂.躏一番吧?”蓝终故作娇羞的捂脸,突然又摆出正经讲故事的模样,“要说这位红衣道友,那可真是不简单,出身名门望族然而一夕覆灭,如果不是某个意外,或许能享受几天阖家欢乐的幸福啊——”
贺兰玖心念一动,哪怕他说的内容不靠谱也听了进去。
“省省吧蓝终,信口胡诌不累吗?”钱亦尘在地面上冷冷抬头。
代表主角粉掐架期间,他可是亲眼见过某些粉丝要和这个缺乏爱和温暖的反派组建家庭的狂热,不刻意去翻原作也把贺兰玖生平经历背出个七七八八。
哪怕不是作者,也能听出蓝终说的东西简直一个字都不靠谱!
“我一直觉得你知道很多事……”贺兰玖意味不明的低语。
“我只知道你的家庭大约很不幸福,如果出身大家族那一定大房二房乱斗,天天互投鹤顶红。如果家里只有双亲,估计会摊上心理有问题的父母。”
钱亦尘将原作设定重复一遍后顿了顿,没敢直说作者提过贺兰家双亲的死和他有很大关系。
贺兰玖静静听完,银蓝色火焰裹着他向空中的犬妖袭去:“他的说法可和你截然相反,想好用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