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娟啜泣着说:“爸爸已经昏迷过去了。照过片子了,是内出血,肺部有积血,县医院做不了排淤血手术,所以要送到成都来。”
郭桥说:“我现在马上就过去。”
郭桥打了一辆车,直奔市二医院。上了车,他给曹骏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现在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
曹骏问:“情况怎么样?”
郭桥说:“暂时不清楚严不严重,正在转院,到成都来了。”
“成都哪个医院?”
“市二医院。”
“到成都了,你就别担心了,那边医疗水平高,肯定不会有事的。”曹骏的声音如镇定剂,抚平了郭桥焦躁不安的心。
“嗯,我先挂了,等知道具体情况了我再跟你说。”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郭桥终于赶到了医院,他爸早他一步到,已经在急救室抢救了。郭桥在急救室外看见他妈和他姐,郭母看见儿子,抱住他就呜呜哭了起来:“幺儿,怎么办?你爸会不会有事?”
郭桥搂住母亲:“妈,别担心,爸不会有事的。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个屋里修房子,今天封屋顶,他在上头铲水泥浆,有一块拌浆的铁皮没放好,伸到架子外头去了,他不知道,就踩了上去,然后就绊下来了。”郭母一边抹眼泪,一边诉说着。
郭桥听着这情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三层楼高,一层楼算四米,那就是十二米。
郭娟补充说:“那下头有一堆砖,爸爸的腿砸在砖上头了,骨头也断了,是小腿骨。”
郭桥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爸爸身体好得很,能扛得住的,他一定会好起来的。”这话既是在安慰母亲和姐姐,也是在安慰自己,“办了住院手术了吗?”
郭娟摇头:“还没有。”
“我去吧。”
郭桥拿着住院单去办理住院手续,缴费,郭桥问:“先交多少钱?”
“先交五千。”
郭桥拿出钱,心想不知道这点钱能撑到什么时候。他办好住院手续回来,他爸已经送到重症监护病房去了,母亲和姐姐都在病房外隔着窗户看着戴着氧气罩的父亲。郭桥从窗外远远地看了一眼,这是他回来后第一次见到他爸,他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凶险未知。医生说已经做了插管导淤血手术,目前情况十分危险,尚未脱险,要先观察48小时。
郭母听见这话,就忍不住哇地哭了起来,郭娟也哭了。郭桥心中一片惶恐,但是又不能表露出来,抱住母亲和姐姐安慰她们:“没事的,爸平时身体很好,他会挺过来的。别担心。”
母子三人在医院走廊里傻站了半夜,晚饭也没睡想起去吃。郭桥最后终于将母亲劝动了,去医院外面的旅馆开了个三床的标准间,母子三人胡乱对付了一夜,但是没有谁能睡得着。郭母眼泪就没有止过,哭得郭桥心都碎了。
母子三人都不敢去想最坏的情况,只是不停地说过去的事。郭母不断地自责:“我都跟他说了,他去帮人做做菜就好了,但他闲不住,非要去帮人打小工,想赚那一百三十块一天的工钱。”
郭桥说:“我早说了嘛,不要那么辛苦,年纪大了,少做点,多歇歇。把身体累坏了,得不偿失。”
郭母抹着眼泪:“还不是想到你没成家,想多攒点钱给你买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