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过身眼泪就掉下来了。
清韵像是逃跑一样地往寝宫的方向赶,脑中都是三皇子的话,“无论她提什么要求,你都要服从”。清韵多希望刚才那个侍卫一好奇,就把那个篮子打开了,打开之后就直接扔掉了,让幕雪逝永远不知道这件事情。
侍卫满脸兴奋地朝屋子走,将那个篮子往桌案旁边一放,大嗓门朝这些人说道:“三殿下又赏了一道菜,说是要让雪公子亲自打开。”
说着,就把那个篮子放在了幕雪逝的眼前。
一群人都赞叹三殿下体贴入微,变着方地哄幕雪逝高兴。只有幕雪逝心里一紧,有些不敢打开那个篮子。周围那充满期望的目光看向这里,幕雪逝忽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篮子被掀开,众人脸色大变,全都一个反应地朝桌子外面散开。
只有隼曳和幕雪逝还坐在那里,隼曳是平日里什么血腥的场面没见过,这根本不算什么。而幕雪逝没有动,是完完全全地僵了。
篮子里面只有一盘菜,上面是一双血淋淋的手,不加任何修饰,很明显是刚切下来的,颜色还没彻底地发黑。而且从骨节和大小可以清晰地看出来,这是一双女人的手。
隼曳细心地返现篮子里面有张纸条,拿起来自己先打开看来,看过之后脸色微变,本想揉成团直接撕毁,却被幕雪逝抢了过去。
幕雪逝看着上面清晰的两句话,整个人面如死灰。
“我已经清韵赐予雯阳公主为婢,但其手曾服侍于你,顿觉肮脏至极,有损公主身份,遂砍断后归还。”
幕雪逝愣愣地瞧着那一双断手,整个人变成了一个石头。
他脑中忆起清韵曾经用这双手给自己递过来一个披风,因为怕自己外出冷而被三皇子贬到绣房。他还忆起清韵用这双手为自己亲手缝制衣服,一针一线都如此细腻……
在众人还在惊魂未定之时,幕雪逝已经奔出来春暖阁,一路踉跄地朝三皇子的寝宫跑,几乎丧失了所有理智。
隼曳赶紧追了过去,并将那张纸攥在手里,怕清雅或者清竹看到也会跟着跑来。一把抓住幕雪逝的胳膊,强迫他停住。
“不要去,这个字迹明显不是殿下的,你去闹事会惹恼殿下。”
幕雪逝失控般地朝隼曳大喊着,“我才不管是谁写的,我只想去看清韵,你放开,你若是不放开,你也是无情无义之人。”
隼曳忽然一愣。
何为情义?
一直以来……主子的命令就是天,自己照着做就是对的,在这个复杂的皇宫里,何谈情义。可是自己明明可以追过来直接将幕雪逝打昏扛走,却忍不住朝他解释出刚才那一番话。
“求求你……或许,或许他是闹着玩,我只要确定清韵没事就好,真的……我绝对不闹……”
幕雪逝苍白着脸撕心裂肺地喊着,样子可怜至极,隼曳实在不忍,只好松了松手,跟着幕雪逝朝寝宫走。隼曳心里明白寝宫那里幕雪逝是进不去的,让他死了心也好,只是传到三皇子的耳朵里,怕是对幕雪逝不太好。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幕雪逝发狠地拽着禁卫军的胳膊,亦如当初雯阳公主要进寝宫时的情景如出一辙。
两个禁卫军都有些为难,不想就是几天的功夫,竟然上演了两出硬闯三皇子寝宫的戏码。上次是雯阳公主,当时情况不明,便没有丝毫留情面。但这会儿是幕雪逝,当初三皇子将他视为珍宝一样地对待,都是这些人看在眼里的。若是有一天三皇子想法又变了,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受牵连。
“雪公子,我敬你一尺,你还是回去吧,殿下已经交代了,这个小院里,只有雯阳公主能出入,其余的人,都要有三皇子的令牌才可以。”
“大哥行行好,我只是去找清韵,不然你们能不能代我去看看,看一眼就可以。”
“雪公子还是回去吧,我们不能擅自离开这里。”
禁卫军的两把长剑抵在了幕雪逝的胸口,幕雪逝努力往前挤也是无济于事,禁卫军朝隼曳使眼色,要他赶紧将幕雪逝带走。
隼曳刚把手放在幕雪逝的肩膀上,旁边就传来一阵铜铃般的笑声。雯阳公主穿着华贵的郧西国皇宫服饰,那一举一动的端庄和轻傲与当初在这里急着要进来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幕雪逝不再闹了,眼睛愣愣地看着雯阳公主,又穿过她,去看雯阳公主身后的清韵。幕雪逝的眼睛下移,清韵的手藏在袖子里面,幕雪逝看不出她究竟有没有受伤。只是从她的表情来看,她并不是很好。
“这不是雪公子么?当初您在这小院里翻云覆雨,把殿下迷得团团转,现如今怎么连寝宫的大门都进不了了?”
雯阳公主瞧见自己和幕雪逝隔着一道门,在里面的是自己,在外面的是他,心中就得意万分。
“清韵,你怎么样?”幕雪逝没搭理雯阳公主,直接朝清韵问道。
清韵不敢吱声,站在是有过之的旁边一脸伤心欲绝的表情。方才幕雪逝和禁卫军喊着要去见自己的话清韵都听到了,心像是被刀绞一般地痛。从小到大,还未有一个人如此关心过自己,就算是清雅和清竹,知道自己受了难,恐怕也只是暗自伤心,没人敢真的站出来。
只是,自己竟然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清韵忽然觉得,自己连死的心都有了,但是三皇子的嘱咐在前,她只能咬着牙强忍着。
“让我看看你的手,看完了我就走。”幕雪逝朝清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