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成道:“怎会说不动?方卿太也多心,先看戏罢,待他们来了再说。”
孙岩连忙点头,一时三人无话,朝戏台上看,高台上武生喝道:“呔——回首西山——日又斜,天涯孤客——”锣鼓纷响,唱作念打,霎是热闹。
武生唱完退下,又有花旦咿咿呀呀地卷着水袖上来,一刻钟后,孙岩终于察觉到问题了。
孙岩正要开口,李庆成却眉毛一动:“刺史上哪去了?州尉怎么也没来?”
孙岩的疑惑已到顶点,只觉今夜大小事俱是不寻常至极。
孙岩道:“是啊……两位大人怎么……”
李庆成早就猜到孙岩想借机走开,笑道:“你去找找?别都掉茅坑里了。”
孙岩抹了把汗,朝园外匆匆走去。
“怎么办?”李庆成敛了笑容,沉声道:“刺史估计已经跑远了。”
方青余道:“我追上去把他杀了么。”
李庆成抿唇不语,眯起双眼,以箸敲了敲酒杯,忽然间鹰翅扑打声响,海东青从身后飞来,落在他的肩膀上。
李庆成三两下解开海东青爪上的布条,上书三字:“闻钟山。”
不是绕路回州尉府就好,既已知道去向,迟早能追上。李庆成松了口气,说:“慕哥追到人了,走,顾不得这里了。”旋即与方青余起身离席。
孙岩正站在门外询问,得知刺史借故传话,却是一路出府,上轿就走,正没主意间李庆成又从背后转出来。
李庆成:“孙兄,家里还有事,告辞了。”
方青余:“国舅爷,告辞。”
孙岩一头雾水,忙追在二人身后道:“殿……李公子请留步。”
李庆成头也不回摆了摆手,孙岩只得道:“公子慢走!”
孙岩一转身,却见孙诚满脸恐惧,问:“又怎么了?”
孙诚道:“方才派去寻的人回来了,听说……听说州尉过东大街时遭了刺客,被大卸八块,死无全尸……”
孙岩眼中满是难言神色,喘了片刻,倚在石狮子前。
34、天子钟 ...
李庆成从马车内座位下取出皮甲换上,解了马车的套绳与方青余各骑一匹马,吩咐道:“你去帮唐鸿,见机行事,我去寻鹰哥。”
方青余点头,拨转马头朝州尉府的方向去,李庆成则调头出城。
那时东大街已熄了灯火,城门处却还未曾接到通报,李庆成出了城,海东青飞起,展翅于低空滑翔带路,领着李庆成朝城南去。
唐鸿带着八十名兵士沿路冲过长街。
“林州尉——!”唐鸿道:“林州尉!府上有人吗?”
刹那惊动了整个州尉府,副将章衍冲出门外,大声斥道:“你是何人?!”
唐鸿掏出一封信,问:“林犀州尉呢?!你叫什么名字?此事生死攸关,快请禀报州尉大人!”
章衍接过信,见唐鸿身着戎装,不似西川一派,答道:“州尉前往孙府赴宴未归,末将章衍,大人怎么称呼?”
“吾乃当朝大将军唐英照之子唐鸿!”唐鸿道:“章大人,我们奉朝廷命令进入西川,在驿站发现一名信差鬼鬼祟祟,形迹可疑,搜身后发现一封信。”
章衍接过信迟疑片刻,着人前去孙府带话,将唐鸿请入正厅,随手拆了信,唐鸿也不阻止,端起茶便灌了下去。
章衍越看越是心惊,将纸折好,蹙眉道:“唐将军,此信所言当真?”
唐鸿:“太子殿下正在赶向汀城的路上,派我先一步快马兼程,前来通报,恐怕孙家要谋害林州尉。”
事出突然,章衍本就是懵人,此刻全无对策,只坐着反复问:“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