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的时候,因为抬头看了眼,看见了许梓然,便惊讶道:“啊呀,你怎么来了,那么晚了。”
许梓然已经抓住了重点,略提高声音道:“你是说,因为你骂裘郁柔,裘郁柔那么晚跑出去了对么!”
裘母便皱眉道:“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跟你没有关系,你妈妈没有教过你,不要跟长辈这样说话么?”
许梓然本来的年龄也跟现在的裘母差不了几岁,本来也没什么心理压力,听闻此话,便冷笑道:“那你妈妈没有教过你,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么?!”
裘母的表情震惊极了:“你,你,你怎么说话的。”
许梓然上前一步:“你是不是因为教导主任的电话,就认定裘郁柔作弊了?”
裘母道:“难道教导主任骗我?他为什么要骗我?”
许梓然便说:“因为骗你也没有什么坏处不是么?反正你不会相信你的女儿,她对你来说,不过是炫耀不成的工具!”
裘母大声喝问:“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许梓然反问:“难道不是么,你们这种人不都是这样的想法么?因为自己有良好的教育,良好的成绩,良好的经济收入,于是逼迫着子女只能做的更好,如果没有做到,就是令人失望的失败品,不是么?!”
裘母呆了半晌,忍不住后退一步。
但当她觉察到自己后退一步的时候,便忍无可忍地说:“许梓然对么?许梓然同学,我们家不欢迎你,请你快点离开,现在,以后,未来,都别来了!”
许梓然看着裘母,她感到不可思议。
为什么这个人,在女儿离家出走的时候,仍然一点都不着急呢?
许梓然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生下她呢?”
裘母脱口而出:“难道我想生下她么?”
许梓然因为太震惊,“哈”地笑了一下。
随后她后退着走下阶梯,冷冷地看了裘母一眼,转身离开。
现在,她知道为什么从机场出来的裘郁柔,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了。
因为对方徒有母亲的头衔,却果然不是个母亲。
从裘郁柔家的小区出来之后,许梓然有点茫然。
她虽然打定主意要去找裘郁柔,但真要找起来,也是毫无头绪。
夜风带着透肤的寒意,令没来得及加件衣服的许梓然一阵阵地起鸡皮疙瘩,而夜风中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喧嚣地沙沙声,也令这夜色更加的孤寂诡异。
在这样的一个晚上,裘郁柔会去哪呢?
许梓然骑着车往学校方向走,在学校绕了圈却一无所获之后又往回走,到了她们平常分开的那个岔路,突然福灵心至,往她家的方向骑了过去。
过了几条街之后,就是她家所在的街道,许梓然看着一条又一条的小巷,又陷入了茫然。
这里是偏僻的郊区,到了这个点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夜色被笼罩在薄薄的月光之中,月色浅淡如蝉翼,给灰色的墙面染上淡淡的银色。
许梓然听见蛙鸣,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一声猫叫。
又软又轻,又细又尖,一听就知道这猫估计挺开心的。
许梓然推着自行车,往猫叫传来的方向走,眼看着走到了自己家的方向,拐过一个弯之后,看见苍白的路灯之下,蹲坐着的少女和姜黄色的猫。
这画面像是某个现代画家笔下的场景,有种别样的温馨,却也莫名显得孤寂。
许梓然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她找到裘郁柔了。
大概是听见脚步声,裘郁柔微微偏了脸抬起头来。
她大概出来的匆忙,连头发都还没有炸起来,乌黑的长发盖住了一半的脸颊,露出一双微笑的眼睛。
“孜然,你找到我了啊。”她说。
许梓然喘了几口气,觉得自己七上八下的心脏终于回归了原位,正想上前,裘郁柔手底下那只猫突然竖起尾巴,冲她用比刚才尖利的多的声音叫了起来。
许梓然嘴角一抽,暗想:不就几个月前没喂它吃东西还调戏了它一下嘛,怎么记仇到现在。
裘郁柔便一边“mī_mī”地叫着一边安抚着猫的脑袋,用与往常不同的声音低柔地说:“大黄大黄,怎么了啊,孜然人可好了,你不要冲她叫啊。”
许梓然接收了一张好人卡,对着那只用眼角瞥着她的猫翻了个白眼,问:“鱼肉,你吃了晚饭没有。”
因为这猫在许梓然的目光笼罩下一直焦躁不安,裘郁柔只好把手上的香肠完全剥开,放在地上,然后拍着手向许梓然走了过来。
许梓然这才发觉,裘郁柔的状态和往常不太一样。
对方的眼睛虽然平时也清亮有神,但绝对不会像今天这么亮,苍白的路灯和暗淡的月光下,那张脸仍透出鲜嫩的红色,像一颗饱满的浆果。
而神情更与往常不同,也和未来不同,她的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好像是开心极了。
但是系统没有提醒对方很开心,那么这开心想必是假象才对。
待裘郁柔走近了,许梓然便伸手抹了把对方的脸,发觉触手滚烫之后,反问:“你发烧了?”
裘郁柔说:“没有吧。”
许梓然凑近闻了闻,皱起眉头道:“你喝酒了?哪家店怎么会卖你酒?”
裘郁柔因为许梓然的突然靠近往后缩了缩,但随后却倾身靠的更近,说:“只要说,是给家长买的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