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恩下意识的举起杯子喝了一口,他必须努力的压抑住自己心底那一丝越来越重的不安。
“我不是对你有成见,而是对你有兴趣。”林越冬道。
顾恩闻言一怔,随后在林越冬带着笑意的注视中,眼前一黑,倒了下去。林越冬适时的伸手一捞,将对方打横抱起,放到了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窗帘并未全拉开,正好能挡住窗外的视线。林越冬跪在地毯上,左手轻轻地抚摸着顾恩的额头,那副神情仿佛在看自己的恋人一般。片刻之后他神情陡变,右手握着一把尖利的匕/首,对着顾恩心脏的位置刺了下去。
在匕首与顾恩的身体只差毫厘之时,林越冬目光中的杀意骤然退减,取而代之的是一瞬间的脆弱,继而他开始犹豫起来,握着匕首的手也开始不停地颤抖。
虽然无数次想象过亲手将这个人毁了,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机会唾手可得,林越冬却发觉心里几乎没什么快意。
顾恩的衬衫开着两颗纽扣,露出了明显而好看的锁骨。林越冬目光一滞,随后鬼使神差的用匕首沿着他的喉结处一路向下,将衬衫的纽扣一颗颗的挑开,露出了他匀称白皙的身体。
“我不是舍不得杀你,只是让你就这么死了,未免太无聊了一些。”林越冬为自己的出尔反尔找了个漂亮的借口,然后将匕首收起来,把昏迷不醒顾恩脱了个精/光。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顾恩左手的日光指环上,顺手将指环取了下来。
☆、第6章 无赖
地板上破碎的玻璃杯和水迹尚未擦去,顾恩一丝/不挂的侧躺在宽大的沙发上,匀称的身材和俊美的脸庞让人一眼望去便有些忍不住想入非非。
沙发的位置被窗帘遮住了,因此阳光照不到顾恩的身上。在没有被窗帘遮住的那边,林越冬盘腿坐在地上,抱着速写本,手里的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他的目光专注的在顾恩的身体和手里的速写本上来回,看起来十足的心无旁骛。不过,即便他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冷静,可仔细看到话,会发现他的双目还蕴着没有褪去的血丝,不知道是由于没有克制住的情动,还是由于之前那股浓浓的杀意
顾恩的面色似乎总是过于苍白,即便是刚饮过血没几天,他的脸上也没什么血色,这样一来反倒将他嘴唇的颜色衬托得恰到好处。原本他的唇色较之常人要略淡一些,可由于面色的缘故,反倒使他的唇色看上去极为顺眼。
林越冬盯着速写本上的画中人看了片刻,总觉得较之真人太过于乏味,于是取过短刀在指尖轻轻划了一下,用铅笔沾着手上蕴起的血迹小心翼翼的涂在了画中人的唇上。
黑色线条勾勒出的人像,由于那一点殷红骤然鲜活了不少。
淡淡的血腥味透过林越冬的指尖弥漫开来,吸血鬼敏感的嗅觉立时便被唤醒了。躺在沙发上的顾恩无意识的发出一声梦呓,林越冬闻声望去,下一刻,顾恩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他醒了过来。
“醒的真是时候,再不醒我还得想法子叫你。”林越冬一本正经的道。
顾恩一脸茫然的坐起身,随即发觉了自己此时正一丝/不挂,他尚未顾上发怒,第一反应是找东西遮住自己的身体。可是林越冬将他的衣服都放在了自己的旁边,距离顾恩尚有一段距离,沙发上更是连一个抱枕都没有。
顾恩站起身想要发怒,可看到林越冬意味深长的视线之后立马又坐下了,此时他终于发现了一件比赤/身裸/体更让自己崩溃的事情——他的指环不见了。
而林越冬正坐在阳光里,这就意味着他此刻对林越冬无可奈何。
一个念头骤然闪过,难道林越冬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个念头一出现,顾恩便自心底生出了一股凉意。如果林越冬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就表明他可能是——猎人。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此刻还活着便等于是捡回了一条命,可是接下来他依旧处于完全的劣势。
林越冬真的是猎人么?顾恩得不到肯定的答案,那么他只能顺其自然,等着对方先亮牌,以免自己提前露出马脚。
“我的指环呢?”顾恩冷冷的问道。
“我还以为你醒来后第一件事是找衣服呢。”林越冬一边说一边握着铅笔,在纸上的空白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看看喜不喜欢?”林越冬将速写板转向顾恩,这次他的画有着从未有过的具象,毫不费力的就能看清顾恩身上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唇上的那点殷红,一眼望去极为刺目。
顾恩望见画之后羞愤不已,可待他望见林越冬指尖那一处细小的伤口之后,便意识到了画中那一点殷红的来源,那是林越冬的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在暗示什么吗?还是心血来潮的艺术创作而已?
可是他如果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要取走自己的指环?
“这指环很普通啊。”大概是顾恩的表情已经难看到了几点,林越冬似乎想要及时收手了,他从自己的裤兜里取出那枚指环,道:“你不穿衣服的时候,戴着它十分不协调,我就擅自帮你取下来了。还给你。”林越冬说罢将指环递给顾恩。
顾恩闻言稍微松了一口气,或许真的是自己太多疑了,好端端的,林越冬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稍微放松了心情之后,顾恩下意识的伸手去接指环,却发觉对方的手刚好在阳光的边缘,如果自己去拿,手一定会被阳光灼伤。
念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