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捏著叉子在盘子里捣弄,不时发出刺耳的刮声,聂文正要上前警告,却被聂潜挥手拦住。
等餐毕,聂潜才扔下餐巾走到凌越身後,隔著椅子擒住他的下颚,略带笑意,「不要试图激怒我,或者你以为自己已经博得我的宠爱,可以向我为所欲为的撒娇?」
凌越被恶心得难以自持,等他想要拍开那只大掌时,聂潜已经放开他,上了楼梯。
这种猫逗老鼠的态度……可恶!凌越扔下刀叉,一脚踹向椅子。
聂文站在楼上的走廊,见此,很不满的皱了下眉,聂潜看著他露出这般表情,边走边失声笑道,「很有意思不是吗?」
两人一前一後进入书房。
「您觉得他很有意思?他比起您之前的宠物差太多了。」脾气、容貌、年龄,都不够出众。聂文忍不住道,「您如果要报复他,其实不必收他做宠物……」
「收他?」聂潜拿食指抵住下巴,「谁告诉你我要收他,不过是玩玩而已。」
聂潜接过聂文捧著的茶水,饮了一口後,「凌越,在琴钦面前,看似高傲;在你面前,看似不驯;在我面前,可以极力反抗,也可以乖得像只狗,敢挑逗我,也敢惹我生气,上一秒他还在苦苦哀求,下一秒认命一样勾住我的脖子,然後就在我颈後捅了一记……」
聂文不苟同的道,「主人,凌越他,不值得放在您身边亲自教训。」
「无所谓,反正我正无聊,就让我看看在我手心,他能玩出什麽花样。」聂潜放下茶杯,「希望不要让我失望。之前要你联系的妓寨,暂时取消吧,等我腻了再说……」
「是。」
凌越瞪著桌子,彷佛要用眼神把上面的餐具瞪碎一般,眉毛越皱越紧,终於,他双手一掀,桌巾被他死力抽出。
接连一片的匡啷声後,桌子、地面都变得一片狼藉……
然而他再怎麽砸,心中始终窝著一团火。最後他看收拾残局的两名女佣用一种看疯子的神情窥视他,才挪动脚步朝屋外走去。
「对不起,聂先生没有交代您可以外出。」站在门口的男性守卫拦住凌越的去处。
凌越没好气的道,「那他有没有说过我不能出去?」
「这……」
守卫为难的看著凌越,大抵是凌越身分特殊,他掏出通讯器,道,「聂先生,凌先生想要出去。」
片刻後,「请您稍等。」守卫关闭话筒道。
凌越嘲弄的道,「聂潜的狗倒是挺有礼貌。」
守卫木雕一般,连眼神都不回一个。
守卫口中的聂先生,并不是聂潜,也对,这些小事,怎麽会惊动聂潜。
聂文走过来,对凌越微笑,「请吧,不介意我做向导吧。」
「怎麽?怕我从这里游回去?」凌越看向花园。
「只是怕您迷路。」
凌越道,「那就等我迷路的时候你再出现吧,我想一个人。」
聂文沈默了数秒,「好吧,请自便。」
凌越迳自走向错落的小路,穿过一个个雕塑和喷泉,最後站在一片繁花中,手指掐向一朵硕大的豔色,凌越狠狠的将它拽下,放在手心揉捏,然後松开指节。
聂潜站在窗前,目光看著园中的某一点,已经需要用摧残草木来发泄吗?
聂文说错了,他是真的不打算把凌越当宠物,当他真正像只宠物的时候,也就是他失去兴趣的时候。
凌越折腾完花园後,走到了庭院中的小廊上休息。
昨晚,毕竟还是伤到了後面,即使没有影响到行动,但也不是全无反应。
聂潜的小岛精致得像一幅画,可惜凌越却没有心情去欣赏,他不雅的翘著腿,靠在柱子上闭目。
「凌先生,该回去了。」聂文道。
「……」
「凌先生……」
凌越慢慢的睁眼,「我似乎还没有到迷路的地步。」
聂文微笑,「我只是怕您走错了路,要知道,人,是很容易走错路的。」
凌越抬头,「是吗?您多虑了,走错了也没有什麽,走回来就是了。何况不走到最後,又怎麽知道未必不是一条好路呢?」
聂文看著他数秒,道,「根据气象台的提醒,两个小时後会有暴雨,请吧。」 半强迫的将凌越「请」回屋里,聂文转眼又消失不见。
凌越已经习惯他的神出鬼没,坐在客厅里柔软的沙发上,打开了悬挂著的电视,上面播放著新出的魔幻巨片,画面逼真的中古世纪场景让人如临其境,凌越却兴致缺缺。
他一向对电视节目兴趣不大,最多看看新闻。可是现在,他只是想找个打发时间的事情来做。
似乎除了吃饭,再也没有其他有意义的事,午饭上桌之前,天空中划出了第一道闪电,接著是雷霆般的轰鸣和白光。树木被刮得摇摆不定,一些细枝更是被折断落地,娇弱的花朵不用看也知道必是凋落一地。
本来明朗的天色一下子乌云盖顶,骤然黑了下来。相对外面的阴晦,屋内却是灯火通明,无数的壁灯将宽敞的大厅照耀得温暖无比。
凌越看了一下时间,距他进屋後过去了两小时二十分钟,气象台的预报迟了二十分钟,不过比起几十年前,已经不知准确了多少。
凌越沈思间,聂潜从楼上下来了,後面跟著聂文。
「风雨什麽时候停歇?」聂潜问道。
聂文摸出口袋中的微型终端,查询一番後道,「大概今晚午夜,明日会有小雨,後天之前就会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