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师兄一闹就闹了一天一夜,什么傻事都做了个遍,也把自己这辈子的脸面都败了个干干净净。
楚华年摇头叹气的去找陆忘川让他收了阵法,陆忘川也觉摸着差不多了,闹出人命可不是他想要的,于是把星丝一掐,阵法立即就破了,随后又腹黑的又给倒霉师兄念了一个清心咒。
于是乎疯了一天的师兄登时想起自己做过的丑事,每一桩每一件都是足以被人提出来咳牙缝嘲笑半天的,当即就大病了一场,病好后脸色枯黄眼珠灰白像个活死人,倒像是真被人施咒做蛊。
不等仙长逐他下山,倒霉师兄的家人就把人抬走了。
陆忘川听闻这个消息时正和穆有才相对而坐,研究如何把星盘的宫位和卦盘的爻位相连,听罢心不在焉的问:“谁?哪一个?”
楚华年简直想捶他一顿,这世上还有人比他更腹黑缺德不要脸吗?感情这位大爷已经把这桩事儿忘了!
好在楚华年磨着牙比较自己的剑和他的脖子哪一个比较硬的时候,小师弟想起来了。
“哦——”
陆忘川一脸恍然大悟,然后又埋下头,说:“这不行,穆师兄,你等我晚上回去画一个星阵图”
楚华年:……
现在,无论陆忘川看起来有多么的乖顺老实,纯稚又灵气,楚华年都一直坚信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腹黑狐狸,缺德又阴险,十分热衷于喂你一个蜜枣再扇你一巴掌,在背后捅刀子的小人。
楚华年腹诽起他来一向不客气,这会儿在心里又把他做的那些缺德事拿出来骂一边,咬着牙根说:“大法师就是段师兄,你给我好好听人说话!”
一条胖头条耐不住他的围追堵截撞到石壁上啪唧一声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撞晕了。
哈,真是条傻鱼。
陆忘川把鱼捡起来,索性一屁股坐在水里,伸长胳膊从岸边拔了一根草穿着鱼嘴说:“好好听,那个和尚师兄回来干嘛”
楚华年二话不说捡起一块石子就朝他咂了过去。
说了半天原来是对牛弹琴!
陆忘川也不躲,石子砸进他身边的水里溅起水花湿了他半张脸,他嘿嘿笑了笑,懒洋洋的说:“现在是谁不好好说话”
少年的声音很清澈,说起话来总是一绕三拐,尾音上翘,很有些软绵绵的妩媚意味,如今他一双桃花眼眼角上吊,下巴出落的也是越来越尖,清秀的有些富裕,隐隐有些狐族的狐媚样子。
陆忘川把鱼扔上案,拧一把湿淋淋的头发,说:“你没事干了不去缠着雨棠哥,缠着我干什么,拿着鱼回去吧”
楚华年一脸嫌弃的捏着鼻子把鱼提起来,伸长胳膊恨不得离它八丈远:“它,它还在动啊,是活的?”
陆忘川翻个白眼,捧着水往身上淋:“多新鲜,我还能抓一条死鱼么”
楚华年遛狗一样把鱼背到身后往回走,走了没几步忽然又折回来了,掏出一叠子画像展开给他看:“对了,你看,昨天我去藏书楼找书的时候发现有这么一叠子修为尚可的狐狸精,你看看,有没有你那位大恩不言谢的恩人”
说着把画像一幅幅的展开给他看。
陆忘川坐在水里扫了几眼,捧起水搓着胳膊说:“没有,不用找了”
“我也觉着不大靠谱”
楚华年啧了一声,收起画像看他一眼,忽然灵光一动:“欸?你不是说你没爹吗?”
陆忘川看着他,等后文。
“我看你这面相,没准他不是你恩人,是你爹”
陆忘川:……
楚华年提起鱼扭头走了,浑身的熏香被风送出二里地,衣襟轻盈绶带随风,真是好一只迎风招展的雄孔雀。
陆忘川:“你爹!”
你才是狐狸精,你们全家都是狐狸精!
陆忘川生了闷气,把自己都搓红了才上岸,小时候的习惯没改,他习惯性的把衣裳在水里揉了一边,然后刮在树杈子上等晾干。
一点没有仙门弟子风范的只着一条长裤抱着一块星盘就开始打坐了。
他抬头看看阳光明媚的天空,阖上眼进入冥思。
这些天他一直在寻一个空子,异想天开的想用手中的星丝牵引八卦,这显然太天马行空了,但天为乾,地为坤,乾坤包容万物,万物又皆有灵,天与地难道就那么严防死守,不留一丝空隙?
世间无绝对,既然天上的星星他都用运用自如,那么牵扯地势又有什么不可能?陆忘川从来都是不相信‘天道正统,乾坤有序’的,什么‘不可能’在他这里都是‘试试看吧’,而这一试,则是不到功成不罢休。
他曾在课堂上试图用星丝牵住三爻,被乌巢仙师发现后好一顿责罚他。
老师说他眼高于顶胆大包天,还没学会走就想着飞,这乾坤地理万丈山河你懂得了多少?!连自己的命主星尚且找不到就想着挑衅天地秩法了,敢煽动乾坤密令有朝一日有你好受的!
给我闭门思过三天!
老仙师气的不轻,而这番话陆忘川也确确实实的听进去了,也是,现在他虽身为九微派弟子,修仙第一名派,但是他在这里过的什么日子他很清楚,人人都可踩贬他不说,连这位看起来对他很用心的老仙师都是教起他来都是深藏不露,也是是他火候未到,陆忘川头一次老老实实的听话思过了三天,发现他现在太急躁了,太苛求成功,太希望把这些所谓的同门,所谓的仙长都踩在脚下了。
急功近利,总是不好的。
于是学乖了的陆忘川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