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头打累了,又被几个人拉扯着,也没有力气。他气喘吁吁的指着莫永禄骂道:“想要分家,除非老子死你这个不孝子,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爹娘的?早知道这样,你出生的时候就该一把掐死。”
莫永禄被踢打了好十好几脚,此时身上浑身都痛。他挣扎着坐起来,又跪在地上哀求道:“爹,您不要卖二妮儿,她再怎么样也是儿子的亲闺‘女’,儿子求您了。”
老莫头一听,气得又想踹他,被莫永福拦住了:“爹,您再打下去,二弟就要被您打死了”
“打死了更好,省的让这个不孝子气死”老莫头气昏了头,到底没忘了给自己扯块遮羞布:“你娘做主卖二妮儿,又不是送她去死?家里要啥没啥,你妹子铁头大妮儿,都到了说亲的年纪,拿不出聘礼嫁妆银子,谁会看上他们?把二妮儿卖到大户人家当丫头,再不济不用跟着咱们饿肚子,你现在拦着哪里是为她好,是害了她”
可不是,莫家长成的‘女’儿孙子孙‘女’都有三四个了围观的人一听,倒是有些理解老莫家的难处了。
但是卖‘女’儿凑聘礼嫁妆银子,但凡疼‘女’儿的人家,谁敢把‘女’儿嫁进来?有了这样的先例,要是老莫家以后还是穷,‘女’儿生出的‘女’儿是不是又会被卖掉给别的孩子凑聘礼嫁妆?
想到这里,众人对老莫头的那点理解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就算这样,也不能卖我家的二妮儿啊”一听这话,莫牛氏就抱着莫二妮儿借机哭闹起来:“家里穷,又不是二妮儿的错,咋就卖她呢?大哥大嫂家还有两个闺‘女’,你们咋不卖她们俩?”
这话一出,就捅到了莫吴氏的痛处。
莫吴氏气得两眼发黑,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地把这个恶毒的弟媳揍一顿当初要不是她出馊主意,她的四妮儿怎么会被卖掉?
现在又听到莫牛氏说卖她‘女’儿的话,一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嗷的一声冲上去,用力的揪着她的头发就动起了手。
“你个烂了肠子的坏东西,我跟你有什么仇你要卖我‘女’儿?我的四妮儿被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祸害的,你还想来祸害我的大妮儿三妮儿?我打死你这个黑心肠的东西,打死你”
自莫牛氏嫁入莫家,就一直压在莫吴氏的头上作威作福,莫吴氏受了十几年的欺辱,一朝迸发出来,力气大的惊人,竟是把莫牛氏压在了身下,打得哇哇‘乱’叫。
莫牛氏猝不及防,被莫吴氏狠打了几下,只是她体型壮硕,吃的又多,比瘦弱的莫吴氏有力气大多了,很快就把莫吴氏从身上推了下来,开始还手。
妯娌俩就这么扭打在了一起,扯头发,挠脖子,抓脸……‘女’人打架的招式几乎全用上了。
从卖‘女’到分家,再到父打子,现在又变成了妯娌厮打。
这一场场像是唱大戏似的,别说围观的村民们傻眼了,就连那几个人牙子也瞪圆了眼。
莫颜早就想揍莫牛氏,可碍于她是长辈,她不好动手,现在莫吴氏动手了,她巴不得她多给莫牛氏几下,只是心里担心莫吴氏会吃亏。
老莫头的脸‘色’漆黑如墨,他冲着看傻眼的两个儿子喝道:“还不快去把这两个婆娘拉开?”
最终,打的难舍难分的妯娌俩,在各自丈夫的拉扯下被分开。莫吴氏指缝里还飘着莫牛氏的几缕头发,莫牛氏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莫吴氏脖子上的皮‘肉’。
两人披头散发的瞪着彼此,恨不得再冲上去,把对方压在身下狠狠地打。
看够了热闹,也该办正事了。
此时,原本坐着看戏的三个人牙子站起身,朝着老莫头他们走过来,那名‘女’足瞅着还跪在地上的莫二妮儿,冲莫洪氏满意的点点头:“这丫头模样还算清秀,只是年纪太大了,不容易调教,我只给八两银子。”
说着,‘女’人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八个一两重的银子,递给了莫洪氏。
莫洪氏脸皮一沉,不悦道:“八两银子?我咋听说像这么大的姑娘能卖二十两?”
‘女’人看着莫洪氏,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要是卖到大牌的青楼跟暗窑子里,别说二十两,四十两也行,就看婶子愿不愿意了。”
一听青楼暗窑子,莫洪氏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可听到后面的四十两银子,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娘,您不能这么做,不能啊”莫永禄哪里受得了,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抱头痛哭起来。
莫洪氏被他哭的心一揪,又被四十两银子‘诱’‘惑’了。有了这四十两银子,家里的日子会好起来不说,她的永喜也能置办起像样的嫁妆,嫁个好一些的人家。
就在她左右徘徊时,老莫头突然‘插’了一句:“八两就八两,我老莫家再穷,也不会把闺‘女’往火坑里送。”
角落里的莫颜听到这句话,不屑的撇了撇嘴,她可不信老莫头不贪银子,不过是怕自家出了娼妓,以后没脸见人罢了
老莫头都发话了,莫洪氏自然不敢反对,在莫永禄莫牛氏满含哀求的眼神中,毫不犹豫的接过了银子。
见莫洪氏接了银子,她身后的两个男人走到莫二妮儿旁,一边一个把莫二妮儿架了起来。
“滚开,不许碰我二妮儿,都给老娘滚开。”莫牛氏发疯似的冲过去,却被其中一个男人一把推开了。
莫永禄也冲上去阻止,被另一个男人一脚踹开了,看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