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是那副衣衫不整的样子,但一扫那猥琐的笑容,刚刚明明是透着贼光的眼神,突然就带着几分高深莫测了。
原来哭得正欢的路人,看着这老头突然不说话了,只好用力摇了摇他的胳膊,叫道:“大师?”
那老头回头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皱眉道:“怎么了?”
“你看我这运势……能有法子解么?”那人带着几分明显的期待,踌躇道,“否则真是没法活了啊……”
“哦,你的运势啊……”那老头摸了摸脑袋,笑眯眯地应道,“不难,能解。”
那人兴奋地搓着手看着他。
老头伸出手来指了指旁边的高楼大厦,道:“你现在到楼顶去,别多想,跳下来。然后跟着鬼差投胎去,换个脑袋换张脸,这坏运势自然就解了。”
那路人虽然缺心眼,但好歹智商还是在平均线晃荡着的,这话摆明了是在调侃他,当下就气不过挥拳相向了。
这家伙运势不怎么好,力气却还是极大的,又是气急败坏的样子,杀伤力翻倍。
“你个老骗子,我得好好修理你一下,看你还怎么骗人!”
“打人莫打脸!”那老头像条蛇似的,擦着他的拳头躲了过去,躲过一拳之后,还嘻嘻地做了个鬼脸,瞬间跑地不见了踪影,末了还丢下一句,“施主,你还是信我吧……你此生注定时运不济,找法子改命格,不如早些投胎去呢!”
那人气得捶胸顿足,却死活追不上那看起来瘦骨嶙峋的老头,气喘吁吁跑了三条街,连那老头的衣角都没碰上。
待到那人不甘心离去之后,那老头子才从一旁的店子里悠闲地晃出来,摸出怀里的手机开始打电话。
“师祖!是我,”他的声音听起来得意之极,“我早就和师祖说了,今天出门有喜鹊叫,绝对有当头红,可不是让我碰见了么!”
“千年道行又血脉极纯的狐妖能有几个?我大街上都能逮到一只~~~这就叫运气啊。”
“没……哪能打草惊蛇啊,我做事师祖还能不放心么?她就算把我名片丢了,我留在她身上的‘气’她可甩不掉!我那名片能随便碰么?”
他唧唧喳喳说了半天,看起来倒是兴奋之极,挂了手机之后,在旁边的小店买了根棒棒糖,放在嘴里咬了半天,头突然往东微微偏了一些,片刻之后,就朝着那条路笔直地跑了过去。
若是有人注意,他走的那个方向,就是玉面离开的方向。
白龙马是知道玉面去了a城,本来也想跟着去的,却突然被人间守司处拦住了,毕竟如今他呆在人界,身处人间守司处的职能范围内,他只好留在那里,处理完了这点子事,再去a城找师兄。
把白龙马拦下来的人间守司看起来有几分诚惶诚恐,颤颤巍巍地给他上了一杯茶,才犹豫着开了口。
“您是否知道最近有些鬼灵异常生长的事?”人间守司的语气极为小心翼翼,“就在最近这几天。”
“鬼灵不是归地府管么?”白龙马皱了皱眉头,“什么时候轮到人间守司处担心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人间守司苦笑道,“但地府那些鬼灵没事,出事的是那些散落在人间的低级鬼灵…本来谁也不理它们,谁会知道出了这么奇怪的事。”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白龙马有些不耐,这东西看起来和他半点联系都没有,“人间守司有话不妨直说。”
“您看……”人间守司处深吸一口气,道,“地府也找不出原因,可又是这又是最近几天才出的事,又仅仅事关与在人界的低级鬼灵,您觉得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说,由于我下界,使得人界气息紊乱,才弄成这样的吧。”白龙马冷笑地打断他的话,“你明明知道佛和鬼吸收的灵气是天差地远的,即使影响,又怎么会单单影响那点低级鬼灵?”
人间守司处的表情变得有几分苦哈哈的,白龙马的势压几乎让他大气不敢出,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也实在弄不清楚……这东西没法儿解释,上界和人界越来越不兼容,这您是知道的……”
这倒是真心冤枉白龙马了,他来的时候,那暗地里害悟空的家伙刚刚溜回地府,地狱之门一开一合,泄露出的鬼气自然多,只是这事被地藏王瞒下来了,谁知道会误打误撞撞到白龙马身上来?
“人间守司要是只有这点事的话,恕我不奉陪,”白龙马站起来,神情冷峻,“师兄还在水深火热之中,我……”
话到此处,他突然身形一晃,像是没有站住似的。
人间守司一惊,急忙上前搀扶。
“没事……”白龙马对他摆了摆手,重新坐下,揉了揉眉心,拱手道,“我确有急事,如果人间守司还有疑问,待我回来必定配合。”话音刚落,人就不见了。
白龙马知道那玉面公主心思多,就算让她单独先去a市,也不会一点后手都不留,刚刚那一下,他分明感觉到他下在玉面公主身上的禁制,被人动过了。
那老头也不知道,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玉面身上下了东西,却没想到玉面背后还有一个白龙马。
人间守司呆立片刻,重重地叹了口气,之后在瘫软在座椅上,暗暗咒骂。
谁说只要看着人间就好,轻松又没危险的?这一桩又一桩,压力能不大么!
卫家大宅在山腰上,树木郁郁葱葱,这里的早晨是很美的,空气清新,深呼吸一口,就能让人浑身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