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胸口还那么闷堵？

为什么他一丁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

尹七夕缓缓从地上坐起来。

尽管身上很痛，但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毛毯，她并没有受伤。

僵硬的动了动手指，她本能的抬起脑袋。

就看到了，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

她的眼睛，很明显的闪了一下。

避无可避，她抿了抿唇。

仿佛当他是空气一般，淡淡的将视线移开。

她那么明显的漠视，乔慕吟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心脏一紧，就好像被带刺的藤蔓狠狠抽了一鞭，痛的淋漓。

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他忽然就伸手，直接打横将她抱起。

他的碰触，带着滚烫的温度，让她浑身打了个激颤，脑袋下意识往后缩。

他像是看出了她的躲避，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然后，只轻轻往上一托，就吓的她赶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鼻息间是女孩独有的少女香，乔慕吟大步走到床边，轻轻把她放在上面。

他的手刚一离开她，她就抓过被子拥在胸前，迅速的往后退。

他将她的紧绷和恐惧看在眼中，手臂僵直的垂下。

什么也没说，他沉默的转身，走到了洗手间。

他拉开门，走进去。

反手一甩，“砰”的一声，将他和她隔绝开来。

……

流水声哗啦哗啦，乔慕吟把水龙头开到最大。

他鞠起一捧水，疯狂的往自己脸上泼。

冰凉的水，逐渐让他平静下来。

但那股堵在胸口的烦躁，却怎么也无法消散。

水珠流进了眼睛，乔慕吟抬手抹了把。

抬头的一瞬间，他看着玻璃镜中模糊的自己，忽然觉得很陌生。

他明明应该很恨她的，为什么却一再做出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

自她醒来后，似乎很多事情都超乎了他的预料。

就像是，他对任何事情都心如止水，为什么会对她有那么多的好奇？

就像是，他早已冷硬坚不可摧的心脏，为什么独独对她有那么浓烈的怜惜？

就像是，他一直将她当做最恶毒最厌恶的存在，为什么还会担心她的离开？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对她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为什么？

乔慕吟双手撑在琉璃台上。

他漆黑的眸定在某一处，许久许久，才垂下头。

人生第一次，他体会到挫败的滋味。

他抽了条柜子上的毛巾，将脸上的水擦干。

想到外面的小女人，他眉头微微皱起，却还是重新拿了条毛巾，接了盆温水。

……

乔慕吟端着水盆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尹七夕已经缩到了床头。

他眉头皱的更紧，水盆边缘被捏的微微变了形状。

一言不发的走过去，他将水盆放在床头柜上。

然后，把毛巾从里面捞出来拧干。

他扭过头，看着小心翼翼缩小存在感的女孩，眸光狠狠闪了一下。

他张口，说出的嗓音暗哑，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柔：“把手给我。”

尹七夕将脸埋在膝盖里，只露出了一双乌黑的眼睛在外面。

闻言，她眼睫毛颤了下。

好像没听懂他的话，更加抱紧了双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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