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宁抬起头看了辰妃一眼,又垂下头,并无任何欣喜之意。
皇後眉头高挑,一字一句道:“陛下来处置最好。”随後吩咐刘德去请墨钦。
过了一盏茶时间,皇帝的龙舆来到妙音阁,墨钦气冲冲地进来,对皇後冷声道:“朕的後宫就这麽多事吗?三天两头闹,当朕的时间很多是不是?”
皇後福了福,不急不徐地道:“原本这种事不该惊动陛下,是辰妃说秋公公是陛下身边的人,还是由陛下来处置,妾想是这个理,所以才请陛下过来。”
墨钦看了看秋宁,语调稍微缓和一点,道:“那就搜吧。”
他话音刚落,刘德等几个皇後的亲信便开始翻妙音阁的东西,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有人捧著一只香囊呈到墨钦跟前。
秋宁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声音悲切地道:“皇上明鉴,这不是奴才这里的东西,奴才是冤枉的。”
丽嫔忍不住喝道:“东西都搜到了,你还狡辩?”
一旁的辰妃一脸骇然地望著香囊,然後不顾礼节地抢过来翻来覆去仔细看了几遍,随後扑通跪倒在地,面色苍白,声音颤抖地对墨钦道:“请陛下为妾做主。”
众人被她的举动惊得摸不著头脑。
墨钦的目光从地上跪的两人扫过,落到皇後脸上,“皇後说秋媚音与妓女私通,这香囊乃是妓女私授与他的?”
皇後被他声音里的凝重及隐含的怒气怔住了,心里直打鼓,嘴上回道:“是有人向妾这般禀报。”
墨钦双眼微眯,面沈如水,道:“不知是谁向皇後禀告的?”
皇後迟疑了一瞬,还是咬牙道:“是丽嫔。”
“秋媚音的事,丽嫔又如何得知?”墨钦看著丽嫔问。
丽嫔是早想好说辞的,於是不慌不忙地跪下道:“启禀皇上,这事也是凑巧,乃是妾身边的珍儿与秋公公身边的小秦子进宫前是邻居,珍儿托小秦子给家里送过中秋节的东西,小秦子回来偶然对她提起秋公公私赠之事。珍儿也是想这事不名誉才向妾禀报,妾觉得这种事有损皇上圣誉,就禀报了皇後娘娘。”
辰妃一面拭泪一面颤声质问道:“丽嫔,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毁我名誉?”
丽嫔奇道:“这事与辰妃娘娘有何关系?”
辰妃举起手中的香囊,恨声道:“这乃是我绣给陛下的香囊,里面还有我和陛下的东西……怎麽会在秋媚音这里?怎麽变成妓……别人私赠之物?你倒是说说这是怎麽回事?”
丽嫔偷眼看墨钦,见墨钦脸色黑得如泼了墨汁,眉头拧成川字,看模样那香囊确实辰妃之物,而且墨钦还非常熟悉。
她心里咯!一下,可到了这时候,只能硬扛,“辰妃之物,如何会在秋媚音处搜到?”
墨钦怀疑的目光落到秋宁身上,秋宁哀求地迎上他的视线,“启禀圣上,奴才实在不知辰妃娘娘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妙音阁!请圣上明察!”
辰妃更是哽咽难言,头上的钗环发出叮咚碰撞之声,“请陛下为妾做主!”
墨钦搀起辰妃,安慰道:“爱妃别急,朕定会为你做主。”然後他寒声喝道:“带小秦子来!”
小秦子被推进来的时候,抖做了一团,跪在地上连问安的话都说不全。
“是不是你说的妓女私赠香囊给秋媚音?”
“奴才……奴才……没、没说过!”
丽嫔身边的珍儿立刻跪下来指著小秦子道:“阉货,明明是你告诉我的!”
墨钦冷冷道:“大胆奴才,朕让你说话了吗?掌嘴!”
常贵上前啪啪几个耳光甩到珍儿脸上,珍儿的脸顿时肿起老高,血丝顺著嘴角流下来,趴在地上直喊“冤枉”。
小秦子吓得一个劲儿磕头,直把额头都磕出血来。
皇後看著眼前一幕,直觉有什麽地方不对,看著秋宁和辰妃一个神情哀怨、一个哭得伤心,她的手在袖中越握越紧。
墨钦仍然冷冷地道:“这狗奴才胆敢欺君,拉下去杖毙。”
小秦子面色铁青,突地扑过去抱住秋宁,哭道:“师傅,我对不起你!实在是丽嫔娘娘扣了我的家人,要我陷害你啊!你原谅我,求求你啦!我知错了!”
他的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脸色大变。
墨钦手中的茶盏掷到丽嫔面前,溅了她一身茶水,有瓷渣擦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醒目的血痕。
“到底是怎麽回事,从实招来!敢有一句不实,当即处死!”墨钦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如一击霹雳,令屋里的空气都颤栗起来。
小秦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丽嫔娘娘让奴才把这个香囊藏在师傅屋里,如果有人问起便说是妓女给师傅的定情物。如果奴才不照做就要杀了奴才的家人!奴才实在不敢欺君,求陛下饶了奴才!实在是为了保住家人性命,奴才才一时糊涂啊!”
丽嫔气得浑身乱战,眼内似能喷出火来,不顾御前失仪腾地站起来,朝小秦子冲过去,“你这狗奴才血口喷人!”
秋宁闪身挡在小秦子面前。丽嫔看到他的紫眸中闪过一丝轻蔑讥诮,怒火直烧到脑门,一把抓向秋宁的面门。秋宁微一侧头,指甲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旁边的长生等人忙上来硬架住丽嫔。丽嫔还在骂:“贱人!狐媚子!”
墨钦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喝道:“来人!把丽嫔关进冷宫!如此失仪,朕看她是疯了!”
长生等人正要把丽嫔拖出去,皇後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