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没事!”吴敌斜眼瞅了瞅冷汗直流,面色苍白,瑟瑟发抖的大臣,发笑,安抚着自家宝贝外甥,还一帮想冲上来的家人,“子卿……”揪揪某人花白的胡子,把人扯的整张脸都变异了,吴敌眼中闪过一丝的鄙夷,淡定道,“别气!我还以为沈大人是不轨之徒易容的呢?舅舅给你找话本?玩你最爱的举高高?”低声耳语,下一句却是更加放低了音量对傅铭勤道,“你突然冲动发怒,不是让你皇兄难堪?男人最爱面子,懂不?”
“我……”傅铭勤扰扰头,可怜巴巴的望了一眼皇帝。貌似当皇帝真得很憋屈,祖宗法制压着,随便哪个大臣都能甩脸色?皇兄好可伶……这么一想同情起皇帝陛下的傅铭勤神色松动,内疚的道歉,下跪,“皇兄,臣弟错了。”
看着听得进去的乖侄子,吴敌才眯着眼,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沈大人说的也是实情,我吴敌出身的确不怎么的。但是我会投胎呀。我哥是吴仁,吴家家主!”一副痞子样的握了握沈大人的手,笑道,“沈大人,我大老粗一个,没你文化,是这么握手言和对吧?”
背后汗涔涔的沈大人还未听明白便惊觉手上传来一股极其强劲的力道,接着他在瞬间就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几乎疼的想要昏过去,却又在下一瞬被踩着脚背,嘶得倒抽冷气,只听人靠近,用两人听得到的音量,“感谢你提起我老娘,本将军给你个恩赐,让你死在你主子后!”
“陛下,沈大人无问题了!”说完,吴敌转身面对诸臣,挥挥手轻拂帅袍,像是弹掉灰尘,义正言辞的再一次总结,“祭祖的时候不兴打打杀杀,我们吴家人一向爱好和平,抵制暴力,热爱生命,很有善心,爱惜缺心眼的猪狗……”
“舅舅,你……你”
在台上也能听到咔嚓一声的傅铭天松了松牙根,免得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被活活噎死。下一秒却得到脑海里呼啦啦的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吵得他脑壳都犯疼,正眯眼之际,忽地看到对面高台之上泛起一道银光。
当刀光乍现之际,所有人还诧愕在对峙的这一幕,在心里久久打滚翻转各种思量。
敏感于诸臣呼吸律动的傅铭勤自然也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呼吸声,立马身轻如燕,蹿到皇帝身边。
不知道是谁反应过来般,嘶吼,“祚亲王谋逆,快护驾,护驾!!!”
刀光剑影,漫天而来,
台上慌不择路,拼身护驾。
台下战马嘶吼,两军交战。
一切只为从龙之功,为了权势。
傅铭勤一手护着皇帝,还来不及诧异,便投入到战斗中,充分的发泄出他所有的郁闷。
他什么时候谋逆了?他是护驾,护驾!!!
叫你刺杀,欺负皇兄,我戳,戳戳戳!!!
本王就算不能文战群儒,但是武功肯定比得过父后!
“叮叮叮……”
刀剑互撞的声响。
近卫军一批批的奔赴上前,急速往台上冲去,此时任何礼制也比不上皇帝的命重要。可是明明点将台不高,离他们亦不远,却被剑气给扫出来,一剑毙命或断手断脚或恐惧尖叫,不敢上台。
台下,战鼓声已经响起,同袍手足在厮杀。
血流成河中,傅铭天淡定的俯视众生百像。一番厮杀,似乎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嘴角仰头,面色带笑,唯眼睛如冰冷厉无情。那一瞬间,各种厮杀断剑折刀哭喊狂笑各种声音混合成一曲人性权欲的哀歌。长歌当哭,莫不如是。渐渐的,仿佛天地静默,万物俱寂,只能听到烈烈风响之中,点将台正中九阶丹陛之上,玄衣乌发,五爪金龙欲腾云驾雾,遨游天际。
视线的强烈对比冲突之下,血红下那淡定的笑,那是非常庄严肃穆,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