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细微的挣扎骤停。
真是难得温顺,迟衡不自觉地抚摩他鬓间的湿发,喃喃:“朗将,你喜欢我吗?”
他并没有醉,恍惚的一瞬,他心旌摇曳,在求得不得时将错就错地问。他知道身下的人不会回答他,他还是问了,有些问题本就是不需要回答的。
三月的夜,微醺。
迟衡闭着眼,侧着身,慢慢地抚摩那具的身体,身体沁出细密的汗,每一寸肌肤都极柔韧,如同那一个夏夜,他也是这样,一寸一寸地抚摩,爱不释手。
骤然,劲风袭过。
迟衡蓦然出手,瞬间截住了袭击的手,同时睁开眼睛,压住对方的手臂一扭一甩,出手如风。
砰的一声,石韦掉下床去。
迟衡一个鲤鱼打挺豁然起身,翻下床去,正要踢出一记强劲的飞腿,在几乎踢到石韦的腰上时,迟衡及时收住了。只是俯身,用膝盖压住他的腰,石韦吃疼,骂道:“王八蛋!”
不知何时,他竟弄出了口中的布。
更不知何时,他解开了手腕上的绳子。可惜,他还是无法逃脱禁锢。
明明迟衡刚才是那样的沉迷,那一记袭击,本该是一击致命才对,这就是命运吗,石韦的心中涌上了强烈的不甘心。
迟衡默默拿过衣裳和绳子,衣裳将石韦一裹,绳子将石韦一捆,这次是像捆粽子一样万无一失。而后将石韦扔到床上,绳子绑在床沿之上,让他插翅难飞。
完毕之后,迟衡无声地背过身。
欢愉总是短暂,而且是自欺欺人的。重重心思压迫之下,迟衡渐渐入梦了。
115、第一百一十五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次日,天初亮。
迟衡一向醒来的早,睁眼就见石韦双眉紧皱,还在沉睡中。两人是面对面的,石韦的面容的确极俊美,凌乱的头发和受缚的凄惨,丝毫不损他的容颜。恬静的睡姿,竟然让人十分心疼。
迟衡伸手,抚过他的脸侧。
而后,起身,穿好衣裳,下了床。拿起重刀,掀开帘子,找来护卫,让他们守住房间,不得放任何人进去。
在院子里狂舞一气之后,迟衡心中甚喜,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他自创了一套刀法,正适合他的重刀,朴拙有力,举重若轻。天天练下来,练到眼手合一,无利不破,颇有心得。
练完,见岑破荆带着诡异的笑抱手站着。
“石韦的味道怎么样?”
迟衡耳后一热,早知道是你小子捣的鬼,横了他一眼:“不怎么样,你以为剥光了就成啊?”
岑破荆一撇嘴不屑地说:“得,虚伪不虚伪!我都听墙角了,你们把快把床折腾散架了,还说不怎么样!啧啧,不怎么样你那么卖力干什么,骗鬼啊!”
有些真相辩解起来就跟谎言一样,没人信,还特矫情。
迟衡也不解释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别这样,虽然是败军之将,也不能侮辱。叫朗将知道了非把咱们都打吐血不行。”
“再不能侮辱,不也侮辱了。”岑破荆嘀咕了一句。
迟衡装作没听见。
“喂,一次也是做,两次也是做,一不做二不休,不如你就把他收入帐中好了。回头我把他的头发剪了,反正也没几个人认得他——谁让他们是败军之将呢。”一般恶战下来,胜利一方肯定也战得辛苦,仗着胜战,羞辱战俘一事也是正常。岑破荆本就有些意气,做事无所顾忌。
“这你说垒州攻克下来,这些将领怎么办,若是降了,以后都是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指不定还有援兵要求救呢,怎么办?”迟衡悠悠地说。
岑破荆语塞,忽然一个恶寒:“不会吧?我一定要告诉朗将,别要崔子侯!”
“你让我怎么见石韦?”
“呃……这个……”岑破荆忽而大笑,“你不用怕,你的手段一向好,任是谁遇你都要栽跟头的。保不准你做到他爽了,回头还缠上来,甩都甩不掉呢。”
滚!
迟衡扛起大刀,大步向前,岑破荆追了上来,嬉笑道:“你脸皮就是薄得很,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行了行了,我这就把石韦扔回囚车里。”
“不行。”迟衡下意识地说。
“啧啧啧,这就心疼了,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就知道你准保对他舍不得。”岑破荆将手中的刀玩得飞转。
心疼了,但那是对良将的惺惺相惜。
前几年四处流浪的时候,迟衡就听过石韦的名声。想不到几年后,他竟然折在了自己的手里,自己也不再是那个天真孩童。但是,心中那份景仰还是存留了一点点的。
这种感情复杂,难以言表。
吃过早饭,回去时,石韦已经醒来,头靠在床沿上,依旧是捆着的狼狈模样,见迟衡进来,无力地看了一眼,依旧默默地斜躺着,十分疲惫的模样。
迟衡放下大刀,将绳子解开。
那衣服早皱得不像话。
石韦背过身,将裹着的那件衣裳穿好。看着他的背影,迟衡想,他比朗将纤弱一些。无论何时,朗将都是神采飞扬的,脱了衣裳,肌肉也极紧致,不管近看还是远看都有一种极度华丽的美感,像他的红衣一样灼目。
“你喜欢颜鸾?”石韦蓦然开口,带着嘲讽,声音哑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