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知陌眼神微黯,认真看向长孙晏,“阿晏,我这次来真的不只是为了容浔,有些事情我没办法向你解释,但请你信我。”
“老子信你才有鬼!快点喝,要扎营了!”长孙晏气怒未平,哼了声爬出山坡,轻甲少年的背影看起来孤傲冷沉,隐隐带着浓重的煞气。
袁知陌歉疚看着长孙晏的背影,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阿晏是个好人,但他真的不想将阿晏扯入这些是是非非里来。
上辈子,大雍出兵平东越的事情是确确实实发生的,只不过不是今年,而是应该在五年后。
上辈子出于政治考量,容浔奉令回定熙,他则留守在京城,他却得来了容浔在定熙关车驾被人劫杀的消息,容浔虽然在苏雅儿的帮助下,侥幸保了一条命,但肺腑严重受伤。其实当年就算容浔没有因为造反而死,按照大夫的推论,他也绝对活不过五年。
自那事起,容浔性格愈发暴躁不定,才去找那个人,以至于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
虽然那些劫杀容浔的人全都身死,而且从他们身上都找到属于东越人的印记,但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现在当务之急,便是要在那些人动手之前将那些人找出来,而且必须要是活口。
虽然大雍出动了二十万大军,但因为他们这批是属于先头部队,主要任务便是负责保护容浔苏克哈这些贵人,前后不过五千人,而能接触到容浔苏克哈的人,数量更不多。但要从这些人中找出那几十个人,实在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也不知是他过于杞人忧天,还是这些人藏的极好,已经二十天了,他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眼看就快到定熙关了。
袁知陌心里不由自主焦灼,如果到时候还不能找到那些人,他可能只有出面让容浔当心了。
正想着,远远那辆富丽奢华的马车已经辙辙驶进营地,车帘一掀,那一身紫袍,fēng_liú的近乎风骚的男人一马当先的跳下车,冲进搭好的宽大牛皮帐篷里,脸色很是难看,也不知道又在气什么。
这性子……
袁知陌失笑,听得不远处蒋金他们在唤他,他赶紧三口做两口的喝完半冷的鸡汤,坐到搭在山坡下的简陋的帐篷旁,蹲下身子帮着他们生火。
午夜时分,开始下雨。
雨是暴雨,风是狂风,也不知道下了多久,兵士们的帐篷虽然是牛皮的,但到底只是行军帐篷,不到一会便开始滴滴答答的漏雨,袁知陌搂着冰冷硬实的被寝,又冷又渴,又被外面的雨声吵的睡不着觉,半梦半醒间突然感觉地下土地微微颤抖,不远处隐隐约约有轰隆闷响。
手背一痛,袁知陌吃痛睁眼,自己临睡前搁在帐篷边缘的长剑重重压在手背上,仔细一看地面似乎真的在微微震动,连带着帐篷都在微微的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