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你知道吗，石头这东西，很平凡。平凡得万千世界都有它们的身影。”

巨灵神的大手抚摸着那些相貌平凡乃至于丑陋的毛料，声音如同从远古走过来一般悠远。

“绝高的山巅，绝深的海底，都有一颗颗顽石在其中。风吹日晒，雪盖水浇，顽石默默的承受着这些，凛冽的风，炙热的太阳，冰冷的雪，温柔而又狂暴的水，一遍又一遍的击打着顽石，而顽石则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默默承受着这些痛苦。锋利的棱角被磨平，变得圆润，然后圆润的身躯被自然的力量撕裂，碎裂成数个碎石，而后继续被磨平，几近折腾，即使再大的顽石也会变成细微的微尘。”

巨灵神脸上带着一丝痛苦，声音依旧悠远，只是多了几分低沉，如同在诉说着一曲名为岁月的歌。

“然而，即使是变成微尘，被风带起，游遍世界，顽石依旧是顽石，只要还存在，它永远是顽石。自然的伟力，会让顽石进入地层深处，在那里经受烈焰的灼烧，经受大地的锻压，最后无数经过锻压和灼烧的顽石微尘，会在经受万千苦难之后，褪去平凡的外貌，化作晶莹的玉石，虽然再次出现在地表的时候，它们的身上披着一层丑陋的外壳，但是它们的心，却是已经变得晶莹剔透，价值不凡。”

巨灵神那低沉而悠远的话，让庄凡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这个两米二二的汉子，仅靠一张脸就能抢劫超市的壮汉，似乎不单单是在说玉石。

“我是仙界的一块顽石，和这些石头比起来，我很幸运，在上古时期能够修炼为神。而我也是不幸的，和这些石头比起来，我所经历的，不过是这些石头的万分之一而已。”

巨灵神抄起一块人头大小的毛料，轻轻的敲了敲，开口道：“这块毛料，曾经经历过百万年的锻压和熔炼，才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它们是勇者。买下吧，房东，这块毛料不错。”

巨灵神甩手就将他手中的毛料扔给了庄凡，那潇洒的样子一瞬间就将这家伙从那悠远的意境之中拉了出来。

“我擦，你这画风变得有些快了吧？话说你能不能稳着点？掉了要赔钱的！”

庄凡差点没拿稳，好不容易抱住了这块石头，庄凡的脸都绿了。

别的不说，就这块丑陋的石头，要绿没绿，要相貌没相貌，但是要是掉地上磕坏了，分分钟让你赔钱赔的脸黑。

“与其让这些经历过无尽苦难的顽石被人打磨成各种各样的首饰供人赏玩，还不如被我拿去刻成聚灵阵，这样它们在灵气的孕育之中，还有可能生出灵智来。这样，也算是身为同胞的我尽一份力好了。”

巨灵神笑了笑，出奇的没有在意赔钱的事儿，而是背着手晃晃悠悠的继续去下一个摊位挑选石头，一副玉石专家的模样。

“哎我去，你倒是回来啊，我不会缅语啊！你让我怎么和人家谈价钱？”

庄凡的脸直接就黑了，这特么的你倒是装了比了，我怎么办？和摊主大眼瞪小眼？而且还是抱着块石头？这副模样很傻的知不知道？

“呃……失误失误……”

刚刚还一副专家模样的巨灵神顿时讪笑着溜了回来，搓着手给庄凡道歉，然后叽里咕噜的和摊主讲价钱，最后以三万块的价格成交。

“还有个问题。”

付了钱之后，庄凡抱着石头，开口道：“咱们这次要买的不少，你找好了搬石头的工具了没？”

“没有。”

巨灵神回答，声音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毫不犹豫，铿锵有力。

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干脆？话说我们两个当初是怎么想到什么都不带就冲到这里来买玉石的？当初我们脑子是被门挤了还是进水了？

“那咋整？你和我加起来就四只手，能拿得动多少石头？！”

要不是考虑到打不过哮天犬，庄凡现在哔了哈士奇的心都有了。当初自己和巨灵神绝壁是脑子进水了。

“当初你的系统里不是被赵公明给了个次元时空袋么？兑换出来不就行了？那次元时空袋比小叮当的四次元时空袋还能装，别说是石头，就是泰山都能装给你看。”

巨灵神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庄凡，这房东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连这点问题都不知道。

“次元时空袋？你脑子被门挤了是吧？这么多人呢，众目睽睽之下你让我兑换次元时空袋装？”

庄凡同样回了一个同看傻的表情，顺便竖了个中指给巨灵神。

巨灵神一下子就懵逼了。

“所以说我们他么的跟两个二傻子有什么区别？连准备工作都没做好就来了！”

庄凡一把捂住了脸，忍不住泣不成声，这特么的叫什么事儿？！

“没事儿，先放着吧，到时候我找个仓库先，让人来拉就是了。”

巨灵神拍了拍庄凡的肩膀，嘴角抽抽着，哀伤不已。

租仓库要钱，找人拉石头……也要钱！

这一刻巨灵神突然觉得心中那股子帮助同胞的冲动突然被丢钱的哀伤冲淡了不少。

“钱你出？”

庄凡问了一句。

“我出……我出！”

巨灵神脸色悲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良心在痛了，是整颗心脏都在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巨灵神都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算了算了，就当是为同胞做贡献了……麻蛋，我的钱啊！

“哎，等会儿，我没钱啊！”

蓦地，心痛不已的巨灵神突然发现，自己没钱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