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齐再次递出披风,说:“主上,还是披着吧。”
“不用了。”
这俩人一来二去时,大殿外有位女子娜着莲步缓缓走近。绛紫色的长裙下,肤如凝脂,一双媚眼低垂,我见犹怜。
姜齐有些疑惑,珩安倒只是淡淡一瞥。
“这是……虞鹤?”
虞鹤自以为在男扮女装的技术无人可比,没想到被姜齐三两眼就认了出来,在珩安看来更是不屑一顾。
他有点儿生气了。
“你们就不能有点表示?”虞鹤上下指了指自己,摆弄了几下身姿说:“比如我这细腰翘t-u,n,我这嫩脸俏容,还有我的一颦一笑,就没有什么可以魅惑到你们的?难道你们就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吗?”
“没有。”珩安实话实说。
“没有。”姜齐摇了摇头。
虞鹤嘴角微扯,索性自暴自弃,连刚才女子的娇媚也懒得假扮,两手叉着腰说:“你们真没眼光。”
姜齐打量了他的装扮,只说了五个字:“你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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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之东有一条街被称作迷醉道,是有名的欢楼一条街。
白天的时候生意冷冷清清,一到夜幕降临之际又是另一幅光景。迷醉道上到了夜里不会有出门招客的场面,因为正经的鬼民都赶着回家吃饭陪娃,不正经的自然而然路过迷醉道就找一家熟悉的钻了进去。
姜齐和珩安并肩走在迷醉道上,各家门内时不时走出个衣衫不整的俏公子,有的被自家小厮扶着,有的独自扶墙而走。
一个醉醺醺的男子敞着衣领撞开姜齐,珩安顺势拦过姜齐的肩,身后跟着的虞鹤看到不禁瞪大了眼。
待姜齐站稳,珩安才收回了手。
姜齐有些走神,他家主上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温柔体贴了?
“喂,我们是来捉风炎的,可不是来这卿卿我我的,你们在干什么呢!”虞鹤压着嗓子提醒道。
珩安神色如常,姜齐倒是被说得红了脸,他驳道:“什么卿卿我我,我家主上只是怕我被撞倒。”
这话说出来姜齐自己都有些后悔,虞鹤很快又接道:“多大个人了,被撞一下哪那么容易摔倒,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
姜齐嗔怒:“你话真多。”
珩安突然停在一家倌楼前,说:“在这里。”
顺着珩安的目光望去,倌楼的匾额上写着:听花楼。
好女性化的倌楼。
姜齐和虞鹤皆是一愣,斗嘴变成了惊讶:“确定风炎会在这里?”
虞鹤后退了半步,说:“我就不进去了,一定要把自己当做是来这寻欢的客人,风炎眼睛尖,珩安大人您小心着些。我在外面守着,省的他跑了。”
姜齐撩开门帘,大堂内莺歌燕舞,几个女子围坐在一起举杯畅饮。
看这样子好像不像是个倌楼,怎么大堂内看到的都是女的?
一张油腻的脸与姜齐打了个照面,楼内的女子撩开帘子,说:“我们楼只招待女客人,男子勿进。”
姜齐明白这道理,什么只招待女客人,这些都是随便扯的由头,还不是因为银子没给够。
他摸出银子塞进对方手里,说:“这位姐姐,我家主……主人很喜欢你们楼的名字,想进来坐坐,银子什么的都好商量。”说完话姜齐还不忘挑眉暗示一下。
女子心中会意,收下银子,探头看了看姜齐身后的珩安,说:“请随我来。”
姜齐闻言得意地朝珩安一笑,再看虞鹤时这家伙早就没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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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领着珩安和姜齐在大堂上坐下,手脚利索地倒上两盏茶,她离开时对珩安说:“堂内稍后会有倌倌们选角,公子可以留意着自己喜欢的。”
姜齐好奇,拉住女子问道:“选角是什么意思?”
女子掩面轻笑,说:“倌倌会选自己看上的公子欢爱,公子也可以自行选择。”
话音刚落,两旁的乐师变了个调,大堂旁的侧门里走出一排身着红衣的男子。
这听花楼的接客方式倒是跟姜齐之前待过的那家不同,总结四个字就是:花里胡哨。
倌倌们遮着脸围绕大堂打着圈,大堂内偶尔有女子上前拉走一个男妓离开。
姜齐偏着头靠近珩安,小声问道:“主上,风炎在这里吗?”
珩安看着眼前一个个略过的红影,说:“在。”
姜齐莫名有些害怕,离珩安又近了些。一抹红色出现在他的眼角,有个男妓抚上了珩安的肩,动作娇柔如水一般。
也不知道姜齐哪根神经不对,抓了男妓的手说:“你干嘛呢?”
那男妓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转了个身子坐到珩安和姜齐中间。
珩安最令人佩服的就是他那种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态度,眼下是抓出风炎的大好时机,现在来了个碍事的在中间,他却依旧面不改色地喝着茶。
“奴家只有一个身子,不能同时伺候两位公子。奴家瞧着这位公子同我有意,今夜就跟您走了吧。”
做作的声音穿过姜齐的耳朵,他全身抖了抖,睨着眼看身边的男妓,说:“倌倌,你这……”他又想到虞鹤说过风炎眼睛尖,保不住那个恶灵正在哪里盯着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