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矜冷笑了一声,他毫不犹豫地喝完了整碗的药。
"哀家会如约放过林家,今天之事不许任何人向皇上提起,知道了吗!"
"是!奴才(奴婢)遵命!"
皇太后看了眼从始至终都跪着的林子矜,俯身在他耳旁。
"这药效是一年,一年内,你的内脏会逐渐腐烂,身上会散发出幽香的气息,最后气息愈见浓烈,就会引来野兽侵蚀你的骨头。听说余氏(林子矜母亲)多病,哀家改日去看望看望好了。"
"谢皇太后!"
林子矜咬紧牙关,拼命地忍耐着,这深宫里的妇人已是病态,能在万千后宫佳丽中独得太上皇的宠幸,这女人手段肯定不简单,自己必须得小心行事,皇太后给自己这药无非是想折磨自己,在后宫生活太久,这人性早就变了样,皇太后恨林子矜绊住了虞萧,便不会轻饶他,若是直接处死林子矜,虞萧定然会和皇太后翻脸,那时候皇太后不仅得不到自己儿子的理解,还会被恨一生,倒不如如此来得便利,让林子矜悄无声息地死去,不会让虞萧怀疑到自己身上,也可以折磨林子矜,岂不是一举两得?
这皇宫中的事果真没有定数,本来还在想着朝朝月月的子矜,想着明年花灯一定要再与虞萧同去,只怕是那时候已是物是人非,不知自己的尸骨会葬身何处。
虞萧啊虞萧,真不知这一生遇见了你,是幸还是不幸。
"快点回来吧,我想你了。"
深冬时分,林子矜站在庭院中,望着天上的云缓慢游走,他好似思考着什么,但却又什么都没想,雪花落进了衣襟,尚是不知不觉。
一年,难道不应该庆幸么?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与他共享人间快事。或许够了,一年足够了。
"怎么坐在这里?穿得这么单薄,万一感染了风寒怎么办?"
虞萧回来时,已是半夜,看见了林子矜一个人在院中的石凳上坐着发呆,触碰到他身体的时候,发现已是冰凉,不知道他在这里多久了,赶紧把自己的披风解下给林子矜披上。
"进屋去,你身体都凉了。"
"可是今晚月色不是很好吗?"
虞萧抬头看了看月。
"残月有什么好看的?"
"哈哈,说得也是,进去吧。"
林子矜本想着自己从未和虞萧一起赏过月,便想邀约,结果天公不作美,偏偏不能给自己一个满月。
罢了罢了,来日方长吧……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皇太后的突然到来,让林子矜感到很累,一个人在庭院中考虑了好多事,关于林家,关于虞萧,关于自己。突然发现人生不过是一场棋局,能破解就能被围堵,一直会到棋局分个输赢,自己现在不过是属于被围堵的一方,但能否破解,还不得而知,他不是神,预测不了未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若是走到了破解的那步棋那便是幸运,走不到,不过是输了局棋罢了。
"对了,矜儿,流丰国来的使者明日要你去陪他。"
"我?为什么?"
"他说你见了面便自然知道了。"
虽然虞萧不愿意让林子矜去做接见的事务,但是此次前来的使者是流丰国的六皇子奎琅,虽说身份尊贵,但也没什么傲慢之处,况且这似乎关系到林子矜的私事,自己也不能擅自拦下来。
林子矜虽有些疑虑,但也没多问,因为实在是太累了,感到自己的意识都在模糊,于是草草点头,倒在软榻上闭眼便睡着了。
次日清晨,林子矜如约去接见了使者,他等在使者所住的偏殿外,看见奎琅出来的那一刻,林子矜觉得眼熟,随即立马回忆起来,是那晚看花灯时,钱袋被偷的男子。
"怎么是你~"
"在下奎琅。"
奎琅看见了林子矜甚是高兴,但是该有的礼节并没有忘记,两人还是互相鞠了个躬。
"林将军记得我,是因为那日花灯吗?"
"嗯。"
林子矜不是很明白奎琅为何这样问。
"可我记得林将军,却是在十年前的流丰国内。还记得吗?那时候你随父前来外交,有一个小孩和你比武总是输给了你。"
"好像确有这么回事……那小孩难道是你?!"
"没错。"
林子矜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当年那个因为输给自己而哭哭啼啼的小孩竟长成了如今高大威猛的模样,他吃惊地看着奎琅。
奎琅看着林子矜呆愣的样子觉得有趣,摸了摸他的头,"我可以叫你子矜吗?"
"可以啊,我们也算是朋友嘛~"
犹记当初,林子矜随父去给流丰国帝王送上寿礼时,那时候自己还只有十岁,初次去异地感到所有东西都是新鲜的,随处乱逛时,恰巧碰见了奎琅正在欺负其他小孩,于是自己便上前阻止,和奎琅打了一架,他输给了自己后,觉得甚是不甘心,天天都来找林子矜比试,却从未赢过一次,那时候林子矜也因奎琅的到来而感到开心,不厌其烦地陪着他比剑,只是那时候林子矜走得匆忙,双方都不知道彼此的名字,况且奎琅的变化太大了,所以多年后再见面,林子矜的确没认出他。
"子矜,你都没怎么变。"
"是你长得太高了。"
奎琅大笑起来,或许是自己终于从某方面赢了林子矜的缘故,又或许是和林子矜重逢地缘故,他从心底感到开心。
突然林子矜拔出自己的佩剑,对着奎琅。
"来看看你的武艺有没有长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