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所有的人都在忙,沈晨霭便很自觉的将手中拎着的那些东西都放在了茶桌上,自己则坐在了茶桌旁边的椅子上。
罗定虽然在忙着他手上的伙计,但是沈晨霭走进来的时候他还是看到了,虽然他很纳闷为什么沈晨霭今天会这么早就下工了,但他还是笑着示意沈晨霭坐在那里等他一会。
越等越无聊的沈晨霭整个人趴在了茶桌上,手里面不断的把玩着自己仅剩的那几枚铜板,看着它们在自己的推动下滚来滚去,他还得时不时的用手去拦一下,防止那几个四处乱滚的铜板跑到桌子外面去。
一屋子的人都满头黑线的看着沈晨霭在那里犯傻,然后又集体的转过头去望向罗定,眼神中所表达的意思都十分的明显,那就是东家,你屋里的人在那里犯傻,你不过去管管吗?
罗定低下头,对大家的目光视而不见,手脚麻利的给那半扇猪肉扒皮剔骨,用实际的行动向大家证明了他在家庭当中的地位。
看见罗定的反应,店里们的伙计与掌柜的就都明白了。掌柜的拴子的老家在天府之国,他用调侃的口气说了一句:“又是一个耙耳朵。”
站在他旁边的小伙计闻言想了想,为什么掌柜的说的这几句话里要用到又这个字那?您是不是一不小心暴露了什么?
在这种莫名搞笑的气氛中,时间也就一点一点的过去了。眼看着天慢慢的黑下来,就快要到打烊的时候了,此时的罗家肉铺里的客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还有了增多的趋势。
会这时候来到肉铺里的,多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大妈们,长期的采买经验让她们知道,肉铺里面是不愿意留下剩肉的,所以每到快要关门的之前,肉铺里都会将今天卖剩下的那些东西减价处理了。
这些大妈们就是为了要赶这个便宜才过来的,而事实也果然就如同她们预料的那样,现在店铺里面各种猪货的价格,对比白天的时候都要便宜一些。
就算是这样,有的婶子婆子们也还是会习惯性的计较一下价格,比如现在正在买猪蹄的这位大婶,就还在与那位站在柜台里的伙计磨牙,希望他能够在给的便宜一些。
小伙计的表情已经很无奈了,他不过是一个给人干活的而已,东家说卖多少钱,他就得按着多少钱卖,少一个大子都得他自己补上。都说了多少遍了,这个价格不能再低了,这位婶子怎么就听不明白那?
站在一旁的拴子见这位客人实在是太能磨人了,便走过来冲着她说道:“每对猪蹄12文,这个价格已经便宜不少了。大姐你要是还想在要点实惠,就把剩下的3对都给买走,我就算你32文,你看怎么样?”
那位婶子在心里默默的计算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全包了也才只便宜四文钱?”
拴子闻言也只能无奈的开口说道:“卖您一对猪蹄我们也挣不了四文钱。再说您买着猪蹄不是要回去给你儿媳妇下奶吗?省下这四文钱还能你还能多给她买四五个鸡蛋补身子那。”
那位大婶子闻言觉得很有道理,便让那活计把剩下的猪蹄都给包起来,付钱走人了。
沈晨霭在旁边坐着,听着客人和掌柜的为了几文钱斤斤计较,深感哪个人的生活都不易。你们别看罗定现在这么大的家业,不也是一分一毫的赚出来的,为了更好的生活,哪个过的能不辛苦。
随着店里的货物渐渐的售净,往来的客人也越来越少。罗定与账房先生快速的核对就今天的账本之后,终于大家都能够下班了。
等到店里的人都走光了之后,罗定洗洗手,然后从柜台后面拿出了一个小纸包,递给沈晨霭说道:“我上午刚买的,给你戴上试一试。”
沈晨霭闻言打开了那个纸包,见里面包的是一顶黑色的崭新皮帽子。皮帽子的毛皮质量很好,虽然沈晨霭看不出它是用什么毛皮做出来的,但是只那样式一看便知这顶帽子不会便宜。
沈晨霭拿着那顶帽子有些无语,心想这回他们两个人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罗定则站在一旁,满脸的跃跃欲试,可见他是很想亲手把帽子给沈晨霭戴上。只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有动手,只是出言催促道:“这顶帽子是兔子皮的,听说戴上又暖和又好看,你快戴上让我看看吧。”
沈晨霭闻言从自己的那些大包小裹里把装着羊皮半臂的那个包裹找了出来,撕开外面的包着的牛皮纸,递给罗定让他自己看。
罗定拿着那件半臂非常的惊讶,本来他看见沈晨霭拎着一堆东西进来的时候还没太在意的,以为他是把这几天的零花钱赞起来一口气都给用掉了。
可是现在一看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沈晨霭手里有多少钱罗定是再清楚不过了。他拿在手上的这件半臂,市价最少也要600文以上,凭着罗定给沈晨霭这几天发的那些零用钱,他根本就不可能拿得出这笔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