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富瞥了眼门口,悄声过去打开了门:“什么事儿?”
“总管,今日的绿头牌到了,您看——”
“魏富,怎么了?”皇上的声音传来,魏富忙把这件事汇报给了皇上。
皇上沉思了片刻:“就去沈良人那里吧。”
“嗻。”
门外的小太监走了,魏富也回到了皇上的身后,不过魏富心里可有点别扭,今儿晚上皇上还要去沈良人那里,岂不是说还不去小树林见丹青?这两人真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再说了,那沈良人魏富也是不喜欢的。魏富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当初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在了皇上的身边,别说是后宫的娘娘们,就是朝堂的大臣哪个不给自己的面子?谁没个犯错或有求于人的时候呢,谁也不会想得罪魏富这个太监总管的。
不过这沈良人可不是那么回事。刚开始还是贵人承微的时候,见到魏富也是给足了面子,暗地里也给魏富塞点好处,不过自从皇上给她升了良人,这沈良人的性子可来了个大转变,每次见魏富也吊脸子,魏富这可不高兴了,不过现在皇上正宠着沈良人,魏富倒也只能吞下口中的那口恶气,就等着以后折腾着沈良人呢。
魏富站在皇上身后撇撇嘴,那沈良人还真当自己是受到皇上的眷顾了,皇上要是真宠,还能将那人放到风口浪尖上不成?应该啊,像是丹青那样的才对,瞧瞧,就连丹青给皇上气受,皇上不也得在这儿忍着呢嘛,要是沈良人敢耍这脾气,皇上早就给弄到冷宫去了。
“魏富,不该想的就别想。”
皇上淡淡的声音传来,魏富忙收起自己神游的表情,严肃的站在皇上的身后,唔,不愧是当今圣上,就连自己在后面神游皇上也知道。
“对了,许安还在照顾康康?”
“回皇上,是的,许安一直留在承乾殿照顾康康。”
皇上冷哼了一声,暗想那康康倒是每日吃饱喝足了不是睡就是玩的,可怜自己还要在这里受它主人的气,真是可恶!不过想归想,皇上还是得好好伺候着康康,要不然丹青不更得给自己气受?
皇上这边别扭着,脾气不好还能朝四周的人撒撒气,丹青就不同了,别说是在面上显露出伤心难过来了,就是真的难过了也得装作若无其事的表情还得笑出来面对众人,心中岂是一个苦字了得。
丹青是真的以为自己和龙琼锈完了。
已经有好几日了,最开始的两日丹青确实是气得不行,后来总觉得事情不应该发展到这种地步的,便忍不住去小树林找龙琼锈,可是又过了几日,龙琼锈始终没有出现。
丹青不得不告诉自己,原来由始自终,自己都是失败的那一方。如果有一天龙琼锈突然消失了,不想见自己了,自己连他在哪里都寻不到——就像现在这样。
丹青想或许自己真的是想得太天真了,也太好骗了。自己对于龙琼锈,就像是无聊时的一个玩具,有趣的时候兴致勃勃,一旦失去了兴趣,便马上找到了另外一个目标。更何况,如今自己在龙琼锈的眼中,还是一个不合格的玩具。
然而终究丹青是无法忍受龙琼锈那种嘲讽、蔑视的眼神,丹青无法接受龙琼锈带给自己的侮辱。是不是在龙琼锈的眼中,自己这个太监,就是个妄图抓着他大腿往上爬的小人?龙琼锈将自己的感情践踏到脚下不屑一顾,原来自己的感情就这么廉价吗?
丹青从不否认,自己是个心思很重的人。或许是前世教书带来的影响,前世丹青是个语文老师,多愁善感忧思过重一直都是文人的特点,丹青也不能免俗。而文人将什么看的最重要呢?当然是文人的风骨,文人的自尊。他们有原则,他们有底线,他们做过的事儿不会否认,他们没做过的事儿即使死了也不会承认,有人伤了他们的自尊,他们便会如同刮去了自己一层肉般的痛苦。丹青的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然而如今有一层“奴才”的枷锁套在了丹青的身上,因此在这风骨外面,又包裹上了一层自卑。这也让丹青越发的敏感越发的多思。
在这场感情中,不能说全都是龙琼锈的错,也不能说全都是丹青的错。他们站在自己的立场来看都没有错,然而有一句话说的对,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就连身为皇上或是后世之人也不能免俗。
“丹青,丹青!”
丹青猛地回过了神,这才发现原来刚刚是毕昌在叫自己。
“啊,毕昌啊,有什么事儿吗?”
“我刚刚叫你好多遍你都没有应,怎么了?你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