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烨微挑高剑尖,疾速地攻向云降砂,手里的宝剑不知所踪,空留湿透的冰冷手指,云降砂大惊,只觉一道比闪电还冷的光自眼前滑过!
「哗啦!」
衣锦破裂声自左臂响起!
雪白的剑在靠近云降砂颈动脉的地方留下道红艳的血痕!
蓝琠惊怔出声。
「谁!」慕容烨的目光冷剑般射过去,刺向藏於暗处偷窥的人,只是当他看到树丛里的蓝琠及靠在他身上的秦厉风,所有的呼吸霎时被夺去,「是你──!」顾不得眼前的云降砂还在虎视眈眈,满身杀气,慕容烨转身奔至他缩在的地方,云降砂见状,冷笑一声,极快地击上没有防备的慕容烨!
慕容烨霎时停下脚步,一双冰冷的手刺透过他的胸口,像恶魔的手紧掐住跳动的心脏,一种痛苦令慕容烨的唇亦失去了血色,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某处,那眼底没有往日的冰冷,也没有透骨的冷漠,只有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柔和,总算找到你了。
他猛地举剑攻向云降砂,知晓他内力深厚,云降砂猛地抽出手,鲜红的血沾了他一身,而慕容烨双腿一软,就在倒下间以剑撑住身体。
只是还没稳住身体……
云降砂拉起他朝他的肋骨狠踢!
沈痛的闷哼声响起!
慕容烨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
秦厉风的脑子白茫茫一片,他不由自主的要起身,身体猛然被蓝琠牢牢抱住,身体不能动弹,目光不由追上慕容烨的白色身影……
看着他的身体狠狠撞向几米远的粗壮树干上,一阵悚然的声音响起,树枝折断大半,湿绿的叶子纷纷落在他身上,他面容如雪,身上血迹斑斑,看起来很是凄惨,却依旧执着地盯着暗处的秦厉风,挣扎着要再次起来,却是又呕出口血,然後随着飘落而下的叶子倒在地上。
秦厉风紧紧地盯着他,看着他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任由湿凉的叶子撒在身上,看着云降砂又再次走向他,扯起他的胳膊,要按先前所言砍下他的四肢,胸口猛然阵阵冰冷!
过往的回忆渐渐纠缠住他的情绪,痛苦的,珍惜的,不忍的,绝望的都是因为有他,仿佛有腥甜的血气涌向他的喉咙,挣扎着要推开困住他的蓝琠,蓝琠却是乍然蒙上他的眼,紧捂住他的嘴,低沈又暗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大叔,不要看,很快就结束了。」
「……」蒙住了眼就看不到他,秦厉风心底的痛楚愈发清晰起来,他是恨他,撕扯掉那些痛苦回忆还是恨,深深地恨到骨髓里去,可即使那麽恨他,也没有想要他死,他只是不想再与他交集,不想再见到他,而非他凄惨的死了才能将受到的伤害抹去。
他轻轻地眨着眼……
感觉到他指尖里的温暖,及他慢慢湿润起来的睫毛,远处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以及云降砂发出的扭曲笑声,他猛地掐住蓝琠的胳膊要他放手,蓝琠依旧抱住他,着急地挨着他的耳际说。「要是你出声,就再也走不了了,所以不要动,也不要发出声音,慕容烨有今天也是欠你的。」
秦厉风身体微颤,又酸又痛的苦楚潮水般袭进身体,就在他要狠狠甩开蓝琠,流淌着痛楚的空气冷不防袭来道声音,那声音隔着瓢泼的大雨传进所有人耳里。
「楼主不好了,不好了,秦厉风他跑了!」
随风留云(美强叔受) 36
云降砂僵住,怔怔地看着满脸恐慌的属下,听清他说了什,宝蓝色的剑乍然砸落在地,他死死地盯着他,眼中极快地掠过道难忍的愤怒。「你说他跑了!!?」
黑衣人点头。
「没用的混账!」
一声暴喝响起!
黑衣人陡然跪在云降砂面前求饶,「属下无能,是属下无能,请楼主饶了我这次,我立刻找他回赎罪!」
云降砂握紧手里的宝剑,眼底是愤怒的风暴,「蓝琠去哪了,让他来见我!」有蓝琠守在那,他怎麽会跑……
「蓝琠不在那,不知道啥时离开的,我看门没关严实就去过去瞅,没想到里面空无一人──」黑衣人抖着声音解释……
云降砂怒视他!
黑衣人缩了缩脖子,声音愈发抖得厉害,「是属下无能无能,没有发现他的别有用心,要是属下盯着他,也不会给他可趁之机!」
「这的确是你的失职,即是失职,留你何用!」云降砂面色阴霾,冰冷的雨水砸在他身上,浸得他雪白的肌肤好像半透明一样。
「楼主开恩,十三对楼主忠心耿耿,这次是疏忽,绝无叛逆之心,请楼主给我将功折过的机会!」十三低声求情。
云降砂狠狠踢向他的胸口!
原本跪在地上的十三直飞出去,喷了口鲜血後又勉强爬起来拱手道,「多谢楼主不杀之恩!」
云降砂垂下眼睫遮住眸子里的杀气,很好,他那弟弟真是够胆子,敢不声不响带着秦厉风离开,他向来信任蓝琠,任何人都会背叛他,唯独他没那胆。
他斯文温顺又安静,自小与他相依为命,一起度过艰苦的日子,而他尽了做哥哥的责任。
失去父母流落街头的日子里,有好吃的留给他,自己去吃肮脏的果子,被流氓殴打他会用力抱紧他,让棍子跟拳头落在自己身上,避免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尽管如此,他依旧身体虚弱,那年的瘟疫也没能避过,浑身是伤的他扶着面色铁青的蓝琠走在街上,那时路人用厌恶的神情避开他们,他跪在大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