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什么时候换的我都不知道,但我这一惊乍的动静让向北知道我醒了,我抹了下嘴角,还好没口水。低头看自己腿上还盖了条毯子,马医生说,小北帮你盖的。
我就“哦”了声,看向路向北的后脑勺,还能看到一点他的侧脸,我捂着嘴打了个呵气,敲了下自己脖子,马医生收起手里的平板,那上面大概是些病患的资料,我这就不好意思,还带着刚睡醒的声音问,“马医生,不好意思啊,耽误你工作了。”
我真的是过意不去,我从跟他认识以来就一直受他照顾,现在还专门陪我去找我朋友,这世上到哪找这么好的人,这世上哪个女的有福气嫁给马医生简直是上辈子积的福报。
“没事,我这两天本来就休假。”
我一想我得有点表示,我翻出包来,拿出一堆吃的,马医生你饿不饿。
马医生看我跟春游似的从包里掏东西,就从我手上接过一个面包,我自己也拆开了个巧克力派咬起来,然后我拿出手机来玩,看到好笑的段子禁不住哈哈笑起来,马医生好像也挺有兴趣,我就跟他一起分享我看的段子,我还问好不好笑,路向北在前面闷不作声开着车,我和马医生在后座看着各种段子哈哈笑,仿佛我跟马医生是同龄似的。
刷到我爱豆的新闻时,我给马医生看,“您看,我偶像帅不帅,好不好看?”
马医生特配合,“嗯,挺好看的。”
那我就来劲了,立马做好我粉丝的本职工作跟马医生安利我爱豆,“我跟您说,他真特别优秀,长得好人品也好,性格还很可爱,最近收视率很高那部电视剧,哇,演技也好。”
你们不懂像我这种做粉丝的心情,但凡有人对我爱豆表现出一点兴趣,夸一句,那必然是感激涕零,何况还是马医生这种精英,我滔滔不绝地安利,马医生特给面子地接,“确实很不错。”
我这简直心花儿怒放啊,就差邀请马医生跟我去看我爱豆的演唱会了,我一兴奋我就跟马医生说,我跟您简直是忘年之交,我怎么不早几年认识您。
路向北本来一直沉默开车突然冒出来,“许佳音,你跟舅舅哪里称得上忘年,你也不小了。”
我拿起一个巧克力派就朝他扔过去,“路向北,开你的车,闭你的嘴。”
车一个颠簸,我晃了下,马医生赶紧扶好我,问我没事吧,我才往窗外看这儿早已远离城市,我们似乎快到沈珺珺的老家了。我翻出沈珺珺老家的地址,让路向北在路边停靠,我说我下去问一下具体在哪儿。
路向北坚持跟我一起下去,我下了车看着这个地方,只能开一辆车的小道,放眼望去全是绿色的田野,苍翠得很有活力的松柏树,路边偶尔有一两个人经过,我赶紧拦住一位大叔给他看地址,问在哪个方向,大叔问我找哪家,我说他们家女儿叫沈珺珺,您知道吗?
我一说名字,大叔就知道了,我庆幸我们没走错路,但是大叔接着说,你们往前,头上第三户就是,正在办丧事那家。
我听到办丧事,心一下子沉了,跟这时候的气候一样压抑,路向北看了我说,你先别乱想,我们先过去看看。
马医生看我们表情不对,问向北怎么了,向北说,前面办丧事那家。我们三个人都不说话,等快到沈珺珺家门口时,向北找了个地方停车。我们仨从车上下来,沈珺珺家门前,各种祭奠先人的花圈很醒目,我从花圈上的讣文猜测有可能是沈珺珺的父亲,这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再往前走,前半个小时我还在车上嘻嘻笑笑的,可这会儿的景象我真笑不出来了。
突然出现三个陌生人,自然会有人注意我们,一位中年妇女看到过来问我是哪位。我问是沈珺珺家吗?那妇女点头,我说我们是珺珺的朋友,特地来看她的。
妇女点点头,说珺珺在的,我叫她。于是她就进去了。
我终于见到沈珺珺了,她身着孝服,一脸憔悴,更别说妆容了,那个我总称之为像皇后一样的女子此刻只能用虚弱来形容。我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摸着她的手臂哭,哭着就抽泣了,我就是心疼她了,路向北和马医生在我身后看着。沈珺珺见我嘴角还笑着,问,“你这么本事,还找到这里来了?”
沈珺珺带我们去了个房间坐下,我说,这是马医生,你见过的,这是向北,你也见过一次,就是我现在的那个室友,他们陪我来的。
沈珺珺朝他俩打了招呼,给我们倒了水,问,你怎么会找过来。
我说你突然就消失了,电话打不通,消息不回,小男打听到你公司才知道你回老家了,我怕你出什么事才找过来。
沈珺珺说她是突然接到她父亲病重的通知,来不及跟我说就赶回来了,前些日子在医院守着,手机也丢了,在家也没法补,借了个亲戚的手机先用着也忘记跟我们说了,后来父亲去世了又张罗着丧事,就更忙了,她说着还给我道歉,让我担心了。
平常在我眼里沈珺珺多能干啊,就是一女强人,可这会儿我看着她特别心酸,感同身受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