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彷徨,不动摇,走出五色森林,我就可以见到等待我回去,守候我,担心我的人身边。”云乾涵虽然如此说,可是她抠着对方双眼的手并没有移动半分。
云乾涵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却自顾自的说着所问非所答的话。
她不知道这话是对人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她每天都在不断的重复着给自己打气。
其实她的心底很怕自己会失去坚持的动力,更担心自己会支撑不住,变得迷茫。
“那是因为你对那些人来说还有利用价值。等你失去价值,就会被当成废弃的污垢远远扔掉。留在这里,我们可以做伴开心生活。”阴柔的少年脸上尽是回忆的哀伤。
“我不能留在这里。”云乾涵拒绝的毫不犹豫,但是她的眼睛落在了少年那双深邃却有着不安难舍凄凉的眸子,却心莫名的疼了起来,自己若不是幸运的遇到了夜奕,有国师送给自己的紫寻,自己大概根本就无法可以站在这里。
少年的诚恳让云乾涵眼睛莫名酸酸的,这个少年身上有着让她心疼怜惜同情的,在强大背后保护的脆弱,看着少年那种期待诚恳的样子,云乾涵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讨厌这样的一个,自己只要看着对方,就好像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的人。那么干净单纯是自己一直不想改变,却不得不改变的莫翼。
“但是你可以跟我一起走,虽然我只是个人类,活着的时间多说也不过百年,在你眼里或许只是弹指一挥间。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在有生之年,我定会竭尽全力保护你,不在放着你一个人难过。”云乾涵无奈的叹惜着,看着少年失落沮丧的低着头看着地上已经没腰的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天上的雨更大了,甚至带着些冰碴,又抬头看了看天空,抬手摸了摸落在自己脸上的冷的有些针扎的雨水,才将剩下的半截话说完。
“我是孽兽!地狱黄泉八煞水所生,以地狱所有受过惩罚转世投胎的生前孽债为生,替那些生前有欠债受罚,之后将孽债背负己身之后食用。是这个世界最脏污的精怪。”少年的神色阴暗而悲哀。
“你,没有自己的名字么?”云乾涵皱了皱眉,她大概听明白了,这个少年是黄泉的水所化的精怪,生前有孽债死后受了惩罚转世的,那些孽债都落在了这个少年身上,这个少年要替那些转世的人将没有偿还清的债受罚还清,还清之后将那些孽债吃了。
难怪少年会说出那般话,原来他以前的日子过得如此悲凉。
“我是孽兽。”少年似乎觉得云乾涵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不管是谁,只要知道自己是孽兽,都会脸上立刻就露出厌恶和恐惧。
这个人类脸上却满载着心疼,她是不同的么?
多少年前自己也遇到了一个黑衣女子,她像自己伸出了手,可是却将自己封印在了这里,不知已经过了多少个岁月和时代,这里变成了一片森林,自己成了守门人,磨练来到这里的人,然后随心情放那些人过去,或者将那些人变成自己宠物和玩具。
“水凡吧!水里诞生,平凡一生。我出生的那个世界,人们说名字是父母对子女的祝福。名字是祝福,将这份祝福给你,最适合不过了。你愿意接受我这个平凡人类的祝福么?”云乾涵诚挚的笑着。
“为什么?”少年的欣赏浮现了些残破的片段,寂寞的自己挣扎在黄泉中,挣扎在孽海,叛离而出地府游离在冥界黄泉,被追捕,残害,很多事情已经记不清楚了,记忆也不完整,可是暴`走之后的痛苦身体还是会有记忆。
身为孽兽是没有名字的,或者应该说没有人愿意给孽兽起名字的,更没有人愿意亲近孽兽,孽兽只是必须的存在,可是却不是受人欢迎的存在。
“为什么啊!嗯……大概因为我们都是不属于这里,却不得不在这里自卑的活着吧!”云乾涵脸上那能暖化寒冬的笑容让少年看的直了直眼睛。
“水凡愿与你结为平生契。以血为契,与之同生同死,疾病福祸与共,永不背叛离弃。”少年颤抖着动了下唇,云乾涵就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融化,少年双手在空中同时画起了一个复杂又繁琐的完全看不懂的符阵。
只是那阵法和之前见过的都不同,那阵法是暗黑色的,充满着诡异的力量,云乾涵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抽离,又有新的东西进入自己的身体,好像在洗刷自己的身体,让自己身上的疲累和酸疼都消失了。
那阵法逐渐淡去黑亮的光芒,最后消失殆尽。
云乾涵才惊觉自己的左右中指好像被什么冰冷的东西冰了一下,低头一看,自己的左手中指上有个墨色的像是一个什么鸟类右边羽翼的小翅膀的纹身。
“从此之后,你活着,我活着,你死,我也会死亡。”水凡明亮的眸子中闪着倔强和认真。
云乾涵嘴角抽搐着,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自己是人类寿命在精怪眼里是短暂的,可这个少年却要和自己同生同死,只为了自己给了它名字吗?
如此就可想而知之前的日子,过的如何苦涩。
“我们走吧!水凡。”云乾涵露出了紫寻愿意不惜忍受万虫噬骨的疼痛,也要守护的温暖笑容。
心中却想着等回去了见到了夜奕在问问也以如何解除这种平等的契约,她不想自己死了之后,让水凡也跟着自己一起死去。那是没有必要的死亡,可以好好地活着,为什么要一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