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则啓好歹有亲妈亲爹带大,刑厉坤就可怜了,没妈,又赶上刑远平事业中兴顾不上小孩,所以蔺严这个舅舅偏疼小的,也不是没道理。
甥舅两个扯了几句,蔺严到底还是松口了,直升机,借,老子还找兵给你开过去,不过你得把我小侄媳妇儿带过来,给老子拜年,喊一声老舅舅。
刑厉坤犯难,“……”
蔺严笑话他,“瞧你这点儿出戏,你要是带不来我侄媳妇儿,以后就甭来见我了,再来,我就给你扣军队里上镣子,不愿意下营地操练,你就老实给我当个哨兵吧。”
“记着,我得比你爸先见人。”
应付完老舅,刑厉坤敲了两下浴室门板,宋谨衣衫整齐坐在里面,受惊似的咧吧一下,抱着一颗揉乱的鸟窝头,不愿意出来见人,亲完了浪完了才害臊,高领衫底下满是小草莓。
他还是那个上床必须传较士,润划剂必须无刺激,座爱必须代套,接吻必须刷牙的宋谨么?
怎么被人家撩拨一下就激动成那样儿了?太不矜持了!
他和韩晟也是从牵牵小手、亲亲小嘴的纯洁慢慢悠悠晃了大半年才入正题,怎么到了刑厉坤这儿,加速度就他妈成倍地翻滚?!
刑厉坤在外面说,“宝,不许见那个丑了吧唧的胖葫芦,知道不?”
宋谨偷偷翻白眼,你丫才胖葫芦呢,下面那么大。
“要是敢胡来,老子收拾你。”
宋谨等了一会儿,没声没响的,他心虚坐不住了,偷摸开了条门缝,居然没人。
“哎?”宋谨蹦到门外头,“你别想吓唬我——”
真没人了。
宋秀芝在底下喊他,“儿子,洗好了下来吧,帮我把鱼挂上。”
宋谨心里一咯噔,有刑厉坤在还用得着他?
“刑厉坤呢?”
“走了啊,他没跟你打招呼?”宋秀芝说,“大坤有事要赶回去,车也没拿,说家里有人接他……钥匙给你搁着呢,让你帮我拉菜用,这孩子,这是什么车,能当小三轮用么?”
宋谨下了楼往大门外头走,刑厉坤的车就停在路边,他一脚闷轮胎上,“就拉菜,熊人……”
啥意思?占完便宜给糖吃哄小孩儿呢,老子连你一块儿嚼!咱俩走着瞧!
他兜里一震,手机来短信了,【宝,不敢见你,见你就舍不得走了。】
宋谨噼里啪啦按,【滚蛋!】
那边立刻回,【俩蛋都咕噜过一次了,存着下次再滚。】
宋谨差点儿把手机掰折了,对着屏幕愣半天,啥对词儿都没有,总不能再发一次滚蛋吧?
那边又来了,【哥们出事儿了,不然老子舍不得走呢。宝,老子想你,你太带劲儿了。】
宋谨不自在地咳一声,脸红了,宋秀芝催他,“车放那儿没事,晚上不锁院子丢不了,你赶紧回来帮妈把鱼挂上,这鱼太沉了,这几天风大天气干,早晾了年底能给大坤捎两条。”
“哦,就来!”宋谨把手机一揣,都握烫了,隔着裤子烧他大腿,就跟那熊人的手似的。
刑厉坤从宋谨家出来,按蔺严给的坐标,朝着镇子北边的一处荒地狂奔。
小镇安静的夜色里晃下一簇射灯,直升机轰隆隆地掀飞土层,刑厉坤在底下大吼,“别落地了,直接甩梯子!甩梯子下来!!”
驾驶员是名新升的下士,二十出头,愣不叽叽的就把软梯给放了,离地面竟然还有三米多。
刑厉坤气得骂娘,直接把皮鞋蹬了,赤脚一纵,手腕勾上软梯,靠着臂力一点一点往上撑。
等他爬上来,那个小士官朝他憨憨一笑,啪得一勾驾驶杆,直升机急速斜向上升,刑厉坤这边还没坐稳呢,一个大跟头反栽过去,差点儿崴断脖子。
“……”刑厉坤跨回来绑安全带,抹了把脸,你他妈一定是蔺严派来整我的。
小士官,“哥恁放心,首长跟俺交代嘞,保证让恁按时回去!”
刑厉坤没理他,叼了根烟要点,对方嗷嗷叫,“哎哥,不行,俺这儿不能抽烟……”
“屁事儿真多。”刑厉坤把打火机收了,光脚丫子搭在驾驶台侧面的金属板上,直升机的螺旋桨劈开浓重夜空,光线描摹他侧脸的线条,眉骨凸出,鼻梁高挺,透出坚硬锋利的匪味儿。
“哥,恁知道俺们首长喜欢啥馅儿的饺子不?俺们年三十包饺子呢,营长说啦,哪个班的饺子首长吃的多,就给哪个班加一份羊肉辣汤!”
刑厉坤哼哼,“我老舅嘛……最爱吃小茴香的。”
小茴香饺子,甭说吃了,蔺严一闻就得吐。
直升机比跑车快了三倍不止,刑厉坤在一家国贸百货的楼顶着陆,眯眼盯着对面的‘红风’。
大楼经理让他的小秘招呼人,刑厉坤连那姑娘看都不看,问他,“几点下班啊你们?”
“?”
“我买双鞋。”
他跟在经理后头逛商场,丝毫不管‘红风’里那位的处境,反正还没到时间呢。
刑厉坤去专柜试鞋,抽空拨了个电话,“喂,小王8蛋。”
夏擎那边很静,正在图书馆上自习,他拿着手机一直到走廊,“刑哥。”
“老子和你小叔一辈儿。”刑厉坤把经理拿过来的钉扣皮鞋毙掉,“这什么玩意儿花里胡哨的,找双简单的,要系带儿的,跑路方便。”
夏擎匀了口气,“刑叔……什么事儿?”
这人还记恨几个月前刑厉坤揍他那拳,一拳扛在胃上,他当场就吐了,十多天吃不